和速溶姜茶,泡好了,给叶莺递过去。
他说小心着凉。
不再要求她坐副驾。
看女孩在后视镜中小口啜饮,又把外套脱了递来,让她盖着腿睡会儿,到了再起。
他礼貌地安排一切,偶尔又会显露令人害怕的心机。
比如喝她喝过的酒杯,整理翘起的头发。
当着众多同学和家长的面,不厌其烦地帮她换脏掉的餐碟,遮挡陌生人唐突的敬酒,同人聊天,说起她,温柔地喊“妹妹”、“叶莺妹妹”、“我妹妹”。
饭没吃完。
叶莺借机去厕所,跑了。
马不停蹄地跑。
解不开的就躲开吧,那么多胆小鬼,何苦要做真英雄,对上他,反正永远只会输。
……
这学期的课基本没上,叶莺赶在最后两天参加晨晚跑,累死累活,终于拿到两个分。
学校方面也理解。
李旭学长毕业,分配到中部某城。刘亚洁也记不清名字,只听说城市小得只有11路公交,方言根本听不懂,也不通火车和水路,贫瘠且默默无闻,常住人口不足三十万,还在流出。
她搬离宿舍,找了份兼职,在连锁补习班教英文,一节课上千,分到手里有六百。
打扮越来越时髦,再见,叶莺都认不出。
听说也常去夜店玩。
云舒还在做班委,和导员关系不错,已经在做保研的准备,天天早出晚归看书刷绩点。偶尔和刘亚洁约出来吃饭,但到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曾经连体婴儿似的,现在也淡了。
孙思媛转了专业。
去读历史。
这还是老师的建议——学法律,日后难免要和人打交道,心态最好的铁憨憨一年都要崩溃两三次,考虑到她心脏不好,还是走学术钻研的路子比较好。
选历史,好像是有亲戚是历史圈的大佬。
宿舍空荡荡的,只剩云舒。
见到叶莺过来拿表,云舒还是一如既往热情,又是找零食,又是泡豆奶,让她多坐会儿。
“太冷清了,只有我一个人,每天回来也没人说话。”
提前过上空巢青年的生活。
学校生活就那样,有意思的无非是谁谁谁又和谁谁谁在一起,谁和谁劈腿了,谁抑郁退学了……
云舒问她最近在干嘛。
叶莺老实道:“拍电影。”
“啊……你的生活好精彩啊。”云舒皱脸跺脚,明明有在努力为明天奋斗,却一脸愁云惨淡,“下学期大三了,我还跟高中一样埋头读书,这辈子都没好好浪过,眼看着学生生涯余额越来越少……”
叶莺大一的时候,还常常叫她们玩。
后来就……也许不是一个圈始终无法长久吧。
云舒还记赵芮和顾明成,一个劲说叶莺的朋友有意思,就连和尚都有。又说赵芮,不送去学相声可惜了,别人满腹经纶,她满腹段子。
叶莺笑笑,“他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