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缓缓睁开眼,看到举着蜡烛的程远正蹲在自己床边,满脸担忧。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
宋渝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却躲闪着不敢去看他。
“四郎是那个人的名字吗?”
鲜少过问宋渝过往的程远,突然问道。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宋渝嘴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宋渝身子一僵,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在家排行老四,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在叫我。”
程远语气突然变软,眼神在闪烁烛光下也温和了几分。
“程远,我是真不想提他。”
这是宋渝第一次直呼程远的名字,落在程远耳中,却莫名惹人心疼。
他的名字自他嘴中出来,不应该透着悲伤。
“你不提也罢,以后你再叫四郎,我便会直接应了你。”
程远将手中的蜡烛放在方桌上,微微叹了口气。
宋渝忽的就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
自己的命都是这个男人捡回来的,他不光没有嫌弃他,还给了他一个安身处。
他有什么可对他藏着掖着的?“七年。”
宋渝对着程远的背影轻声开口,“我跟了他七年。”
简短几个字,已经道明了他全部的感情。
程远久久没有转身。
他虽没有与人有过那么长久的感情,可他不傻。
七年是什么?是最美好最纯真最烂漫的年纪。
对一个刚从封建社会脱离不久的人而言,不论男女,七年便是一辈子。
“对不起。”
程远干巴巴开口,转身看向宋渝的神情透着一丝愧意。
不管出于何种心情,他都不该让他自揭伤疤。
宋渝却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他含泪的眼眸挤出一丝笑意:“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有知情权,而且也没有因为我喜欢男的歧视我,我应该感谢你”
程远不听到宋渝的回应还好,此刻听他说这些,感觉无比生疏。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看待,别总把救命一事挂嘴上,我给你治病是医德,照顾你也是一个医生应有的责任,而且感情一事不分男女。”
宋渝闪了闪眼眸,他不是没有明白程远最后一句话中的深意。
自己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程远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如果他是女人,早就和程远有了肌肤之亲。
在传统观念看来,便要对那个人负责。
尽管他是个大夫,可他对宋渝也有了大夫之外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