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在卓智面前的,是怎样把凶手绳之以法的问题,他需要请教陈俊峰,怎样才能有效地把凶手捉拿归案。
晚上,丁翘和卓智约了陈俊峰在一家茶馆见面。
丁翘把这一天发生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俊峰,陈俊峰听了也是惊叹不已,感叹地说:
“我们老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才是典型的天网恢恢啊,江浩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冥冥中有一双天眼在看着他。”
卓智担忧地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事情已经过去了20年,会不会已经过了追诉时效?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凶手,他依然能逍遥法外?”
陈俊峰静默了一会儿,说:“确实如此。除非公安机关早就知道他的罪行,一直在通缉他,但这个案子显然不符合这种情况。不过,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犯罪人在追诉期限内又犯罪的,前罪追诉时效的期限从犯后罪之日起计算。”
丁翘问道:“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出证据,证明对方在后来又犯了罪,便可以新账旧账一起算?”
陈俊峰点头,说:“对,你这个表述很到位,就是这个意思。”
卓智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他后来没犯事,现在的他是商界楷模,热心公益,乐善好施,要把他绳之以法是不可能的了?”
陈俊峰同情地看着卓智,默默地点了点头。从感情上,他同情卓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从理智上,他知道法律的威严不容置疑。
卓智双眼通红,愤懑地说:“这太不公平了!他明明杀了人,时过境迁之后,犯下的罪怎么可以一笔勾销?”
丁翘默默地握紧他的手,她知道,此时一切话语都安慰不了他,她唯有以这种无言的方式来传递她的关心和安慰。
过了半晌,陈俊峰才说:“商界楷模、热心公益,这不过是对方向公众展示的形象,我们不妨再深入了解一下他,也许会发现一个大相径庭的答案。”
卓智抬眸默默地看着陈俊峰,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你是说……”
陈俊峰点点头,耐人寻味地说:“难道,你就不想揭开对方的画皮?”
丁翘兴奋地看着陈俊峰:“陈队,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内幕?”
陈俊峰笑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按常理推测,人都是有私心的,一个过于完美的人,反而让人怀疑,更何况,这个完美的人20多年前曾经杀人越货。”
丁翘与卓智对视了一眼,两人默默地点头。
陈俊峰又说:“从你们描述的影像,以及联系当年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推测,当年江浩天喜欢海钓,在浪琴湾认识了卓智的爸爸。某天,卓智爸爸从海里捞起一个碗,文化水平不高、阅历不深的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于是把这个碗送给了江浩天,江浩天自然是知道这个碗的价值的,于是两人便相约,以后卓爸爸专门为江浩天有偿下海捞碗。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卓爸爸知道了这些碗是古董,私人捞取不合规矩,于是便打算告诉村主任,江浩天担心此事传开会断了自己的财路,于是铤而走险杀了卓爸爸。你们过滤一下,是不是这回事?”
卓智和丁翘默默地点点头:“是。”
陈俊峰说:“那么问题来了,我们需要了解的是,在杀死了卓爸爸后,江浩天有没有继续在海里捞取这些古董碗?如果有,那么这也可视为追诉期限内又犯罪,因为国土上的珍稀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凡是私人获取,均属非法行为。”
丁翘若有所思地说:“我听江盛说过,他的父亲现在仍然喜欢海钓,所以,他在海里继续捞取古董碗的可能性很大。”
卓智说:“除非是对海底环境特别熟悉的渔民,一般的人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潜入海底捞碗,如果江浩天自己能捞碗,他早就自己下水捞了。”
陈俊峰鼓励地看着卓智和丁翘:“对,你们刚才都说到点子上了,假设江浩天依然在大海里捞取古董碗,那么可以肯定他自己必然不会冒险潜进海底去捞,那么他会通过什么方式捞取?或者说,他会跟什么人合作?如果能找到这些证据,就可以牵出20多年前的杀人案了!”
丁翘说:“目前能够知道的,就只是江盛跟我说过,他们父子俩有时候也会一起出海钓鱼,至于另外还有什么人参与,就不知道了。”
陈俊峰说:“跟他们一起出海的,也有可能就是他们新的合作伙伴,比如熟悉海底情况,水性又特别好的……”陈俊峰突然停顿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关联。”
丁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