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吕仁反目成仇?黄秋芳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江浩天脸色从灰到白,又从白变成灰,喃喃地说:“这、这事……”
丁翘冷笑着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吕仁在临死前,给女儿吕文静留了一封信说了这件事,后来你们让人抢到的信是假的,真的信我早就拿到交给陈队了。”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信,丁翘只不过是诈一诈他,可此时江浩天精神上已完全被打垮了,哪里还会辨别真假,他长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全部说了吧。当时律师估计,吕仁这样的案件,大约判一两年,我和吕仁都觉得这10万元加上以前的积蓄,足可以供吕家一家人维持两年的生活。但我们都没想到的是,黄秋芳拿了这笔现金没有存进银行,而是以高息借给别人做生意,对方拿了钱就跑路了,钱也要不回来了。”
“没有了钱,黄秋芳就打起了新主意,有一天,她打电话到我的手机,说她知道吕仁替我坐牢的事,要挟我再给她10万。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原来吕仁在去自首的时候,为了让她安心在家等他出狱回来,跟她说了我的事,说只要坐了牢,出来就有200万。我一听就知道事情坏了,像黄秋芳这样的女人,阅历短浅,见识有限,只要我答应她一次,她便有可能勒索第二次。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最担心的还是她把我利用声呐探测古瓷的秘密说出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俊峰淡淡地说:“于是,你就动了杀心?”
江浩天低下头,默默地点了点头。
丁翘讥讽地说:“事后,你又让江盛借着我的名义去资助吕家婆孙,这算是赎罪吗?”
江浩天喃喃地说:“我答应过吕仁,要帮他照顾家庭,我是一个守信义的人。”
卓智冷哼一声:“你讲信义?你讲信义就不会放火烧死吕仁的老婆,也不会杀了我爸!”
江浩天歇斯底里地说:“这都是他们逼我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陈俊峰示意旁边的民警递给江浩天一瓶水,说:“别激动,喝口水,慢慢说。”
江浩天接过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长长地哀叹了一声,说:“这种事,就像揭开了魔鬼的盒子,我也想停啊,可就是停不下来。”
丁翘也在心里忍不住叹息,如果不是沉迷于走私文物,他本可以是一个很成功的企业家。
江浩天又说:“吕仁入狱后,原来的声呐探测器作为证据也被收缴了,探测古瓷的事就暂停了下来。但是,我依然不死心,跟声呐的售卖者联系,对方说有一种新型的声呐,设计更高明也更隐蔽,最重要的是,对海洋生物几乎无害,不会像原来的声呐那样会令鱼类失控,我马上表示立即购买。对方说因为这种新型声呐是新研发的,目前仅限于军方使用,但价格也贵得惊人,我表示不惜代价也要买。”
卓智质问道:“你不是说这种新型的声呐探测器对鱼类没有危害吗?那为什么小猪会死?”
江浩天微微愣了一下,说:“小猪?”
陈俊峰沉声说:“小猪就是那只死在浪琴湾的白海豚。有关部门把白海豚的尸体送去化验过了,证实它死于一种新型的声呐探测器。”
江浩天满脸懊丧:“哦……”
陈俊峰依然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淡然姿态:“江浩天,你不要避重就轻,既然决定了自首就全部都说出来,不要说一些留一些,这样对你没任何好处。我说过,你犯的事,我们都已经掌握了,心存侥幸是没有好处的。”
江浩天无奈地苦笑:“好好,我继续说。在新型声呐探测器买回来之前,我认真地考虑过了,外人都信不过,寻宝的事,还得自己亲力亲为才行。于是,我就决定在浪琴湾投资,只要在浪琴湾开办实业,我频繁到这里来才不会被人怀疑。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打算投资海藻生产基地,你们也知道,这个项目盈利不大,但由于绿色环保无污染,得到了政府的肯定和认可,渔民在家门口就可以像城里人那样上班赚钱,我心里也很高兴,有一种造福一方的满足感。”
“后来阮教授跟江盛说,他发现浪琴湾有一种黑珍珠蚌,产出的珍珠特别好看,我请来专家考察后,认为可以在海边的滩涂上人工养殖珍珠蚌。这时我考虑得更多的是让海洋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改善渔民的生活,于是我决定再次在浪琴湾投产。这些年企业赚的钱和买卖文物赚的钱,我几乎全用在投资和公益事业上,而我自己的生活一直很俭朴,最奢侈的事,就是买了艘游艇。”
丁翘心里想,他说得倒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