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该给她多少零花钱。我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嗡嗡地响着,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可妈妈问我话,我却能如常对答。
妈妈问我:“你今天下午还出去找同学吗?”往常的周末,我都要去见张骏。
猝不及防间,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连掩饰的时间都没有,我立即低下头,将碗半举到脸边,假装在喝牛奶,用碗挡住脸,可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眼泪一颗颗掉进了牛奶里,在平滑的rǔ白色上,滴打出一圈圈的涟漪。
恍惚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平静地说“不出去”,遥远陌生得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一整天,我都捧着书,孜孜不倦地学习,可从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十点,我总共看的书加起来,只有一页。
晚上,我躺在床上,告诉自己,这世界上谁离开谁都照样活,我现在痛不欲生,一年后,我就会完全不记得现在的痛苦,十年后,当人家提起张骏的名字,我会思索半天才记起他是谁。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在一遍遍的自我劝解中,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去上学。
杨军看到我时,惊讶地问:“你是不是熬通宵用功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嗯,做题做到三四点。”
杨军大受刺激,立即开始用功。
我知道,要不了多久我和张骏分手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学校,很多双眼睛会看着我,我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因为失恋而颓废,一整天,我都逼着自己看书学习,即使效率低得几乎没有效率。
张骏“甩”了我后,他的红颜知己黄薇每天都陪他回家。
我一直知道黄薇喜欢他,张骏却很迟钝,他总认为黄薇和他是纯洁的友谊。我不知道他现在和黄薇究竟是什么关系,可他们出双入对是事实,所有同学都开始说张骏的新女朋友是黄薇。
我一直以来的恐惧实现,我成了张骏的前女友之一,所有人都将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努力地装作不在乎,在班里,我变得异常活泼,和杨军恶作剧不断、打闹不停,每天都笑口常开,唯恐别人不知道我高兴。
沈远哲放学后经常陪我回家,陪我聊天,偶尔还会接我一块上学,如此明目张胆地出双入对,很快关于我和他的流言就如火如荼,我不但没有避嫌,反倒用频率更高地和沈远哲一起回家、一起上学来让这个流言更加活灵活现。
林依然每个周末都约我去图书馆一块学习,杨军帮我整理难题攻略,假借要和我比赛,陪着我一块做作业,后来,沈远哲也加入了我们的周末学习小组。
我很欣慰,在这个最难挨的时间段,我身边还有友谊,他们没有提过任何问题,却用各种方式的陪伴做了一个朋友所能做到的极限。
学校在大礼堂召开无聊乏味的学习经验介绍。我向陈劲学习,用一分钟完成了三分钟的任务。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陈劲不想说真话,而是老师不高兴我们介绍什么上课没必要全听、作业没必要都做。
散会后,我很快就走出了大讲堂,到教学楼外时,被高二的年级第一叫住,向我求教几个学习上的困惑。我没有丝毫心情,可忽然想起了陈劲,于是站住,耐心听他讲他的疑惑,再给予最中肯的回答。
渐渐地,我身边旁听的人越来越多,汇集成了一个小圈子,还有师弟买了饮料给我。
我正在耐心解答,看到张骏和黄薇并肩而来,大概黄薇的笑容太刺眼,于是我也明媚地笑着,还和张骏挥挥手,轻松地打了个招呼,他却蓦然色变,狠狠盯了我一眼,快步离开。
我依旧笑得阳光明媚,愉快地回答师弟师妹们的问题,等解答完问题,我保持微笑,走进了教学楼,站在楼道窗户旁的童云珠,han着脸问:“你喜欢过张骏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一直都知道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视他如普通人,我一向善于伪装。
我十分不快乐,十分痛苦,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很痛苦。
我很庆幸心灵被一具皮囊包裹,所以,我们可以心灵归心灵、ròu身归ròu身地过着每一天的日子。
那段时间,我都不敢回忆,每次回忆起来,只有痛苦,每天到底干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似乎,每天去上学时,都需要深吸一口气,感觉我不是去上学,而是去打仗。
就那么浑浑噩噩地到了期末。
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后,我竟然仍然是年级第一,我自己都不相信。林依然、杨军、沈远哲都知道,这两个月,我全部的精力都在坚强地装高兴,在学习上并没有投入多少精力。可学习大概就如开火车,只要上了轨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