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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日中午,陈崇州得知消息,从市人民医院返回金禧墅园,告诉沈桢,三叔从省厅出征,乘坐三点零八分的航班,飞往越南。
沈桢顾不得换衣服,抱起陈煜匆匆上车,直奔位于东城的省厅。
车泊在办公大楼外的街道,沈桢下去,揭过灰色的高墙,几十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聆听陈翎训话。
过程持续了五六分钟,他们笔直列队,齐刷刷敬礼。
她伏在桅杆处,拼力跳高,“三叔!”
陈翎循声望过来,盛夏骄阳似火灼烈,他纯黑的警服熠熠生辉。
四目相对间,他眼底漾出笑。
沈桢抱着陈煜,指向浩浩荡荡的人潮,“稳稳,你要记住他。”
陈煜睁大眼,盯着为首的男人,无意识地咧嘴笑。
“他的名字是陈翎。”她哽咽,“你的长命锁是他在危险之际护在手心,交给稳稳的。稳稳健康长大,是因为他在边境戍守,抵御了一切不公与黑暗,我们才有黎明,和平。”
陈煜软绵绵的,任由沈桢举起手,竖在太阳穴,像模像样地敬礼。
陈翎微笑立正,回敬了她一个礼。
沈桢埋在她面颊,有些崩溃,“稳稳,这世上谁都能遗忘他,稳稳不能,妈妈也不能。”
或许下一次,陈翎传回的音讯是牺牲。
又或许,他再度满身伤痕,凯旋而归。
五年,十年。
直至他耗干生命与热血,尽数抛洒在边境。
没有人永远记得他。
甚至许多人从不知晓他是谁。
他的结局,仅仅是千千万万鲜血铸就的无名墓碑之一。
陈崇州拥住她身体,连同小小一团的陈煜,揽在怀中。
滚烫的阳光将陈翎离去的影子拉得那样长,那样长。
沈桢脑海回映初次坐他的车,车里播放的那首歌。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她扎在陈崇州胸口,放声痛哭。
六辆警卫车护航正中央那辆吉普缓缓驶离,郭霭旗的声音在对讲机响起,“陈翎,保重。”他顿了顿,“这是最后一票了,一定功成身退,我们等你。”
陈翎笑着,“会的。”
后视镜内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他阖目,手指掠过冰凉的肩章。
——倘若我无法以小爱成全自己的感情,我愿以大爱,护我珍视的人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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