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周全默默在心里面点了点头,只见吕孝义两手用力一拍,看了一眼正厅,把自己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好办法说给周全,道:“你说我要不要去求罗大将军帮帮忙?你看他们关系那么好,让罗大将军帮我给杜大夫说一声,刚才那都是误会,我当时正醉着连人都看不清,说出来的话都是屁话,不能过耳朵的,一点小忙,我觉得罗大将军不会不帮的。”
“确实是一点小忙,但是,就是吧……”周全想起罗仲带着江无尘回房间时的脸色,相劝吕孝义不要再没事往人跟前去凑,又觉得吕孝义已经够烦心的了,实在不知道要从哪儿说起。
见周全结结巴巴的,吕孝义又要抓他,周全反应快,躲了过去。
“你躲什么?快点说,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我这个城首一点威严都没有吗?”
瞧这话问的,周全的脑袋立刻摇成了拨浪鼓。
该说不说,在“南城”还是朝廷也没有办法的土匪窝的时候,尤其是“池家”两兄弟没有前来分一杯羹的时候,吕孝义可是土匪们公认的头,凡是吕孝义下达的命令,就没有谁会站出来反驳的,所以威严自然是有的。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罗大将军不会帮我这个小忙?”吕孝义就想不明白了,哄好杜林杨真有那么困难吗?
周全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和吕孝义保持一定的距离,以确保自己能够活着跟随罗仲前往军营,道:“其实您喝醉了之后最先得罪的人不是杜大夫,而是罗大将军,当时我不在屋里面,只在门外听见您言语上对江小姐有些失礼,没一会儿就见罗大将军带着江小姐回房间了,我们这才将您从里面扶了出来,然后您闹着不肯回床上躺着,非要找算盘,还自己去了正厅,再然后才是杜大夫找来了,于是便有了您对他不敬的一出戏。”
周全说得详细,也没有取笑吕孝义,可吕孝义就是觉得孤立无援,蹲在地上,想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孤家寡人。当初和“池家”两兄弟抢银子的时候,都还能拿出三眼神铳拼一拼,但是无论是罗仲和江无尘,还是杜林杨,都不一样,得罪一个烦都要烦死了,没想到一个不剩全给得罪了。
“戏个屁的戏,用我的命换来的戏好看不好看?你可真有眼福。”
正厅的说笑声渐渐小了,此时连夕阳都早已散去,冬季就算白天出着太阳到了晚上也暗得早,下人瞧着自家主子蹲在院子里可怜得很,便把灯火点得更亮了些。
等杜林杨又带着人出来,周全赶紧提醒吕孝义,这回吕孝义听见了,从地上迅速站起来,“噌”得一下快得很,果然,由于蹲得时间太长,双腿早已经麻木,起得太急,成功把自己撂倒在地。直到吕孝义摔倒震起来的尘土落下去,周全都没看明白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跪下去的。
吕孝义疼得说不出话来,两手只顾着揉膝盖,都忘记了先站起来。
于是周全便想明白了,自家主子这是在杜大夫、罗大将军和江小姐面前上演苦情戏呢!为了不打扰吕孝义发挥,周全很是贴心地远离了吕孝义。
江无尘不确定地问杜林杨,道:“杜大夫,吕城首这是在……向您,道歉?”上来连废话都不说直接来这么一下,这么有诚意?
杜林杨把拐杖举到眼前,一只手还捋着胡子,边回想边说:“不能够啊!我记得自己没有敲到这孩子的脑袋呀!怎么就傻了?”
由于三人离吕孝义还有段距离,吕孝义本人也正疼得发懵,根本就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不过总算是知道自己先站起来再说,双手撑了半天地都没有成效,只好扭头去找周全,或者下人,这才发现周全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就连“城心大院”的下人,一个个都站得急远,只要视线和他碰上,便立刻低头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吕孝义现在不仅感觉自己没法儿活了,还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吕孝义刚在心里面感慨完,罗仲就站到了他身侧,弯腰将他扶了起来,并问:“吕城首这是何意?”
“蹲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没站稳。”磕得着实猛了些,就算站起来,手也要揉着膝盖才行,吕孝义强忍着回答完罗仲的话,便弯下了腰边揉膝盖边往屋子里面挪动。
杜林杨和江无尘其实已经听见了原因,可杜林杨有意取笑吕孝义,拐杖也不拄了,跟在吕孝义身后又进了正厅,笑话他道:“吕城首就这么急着给我行大礼,连就快到的大年都等不了吗?”
吕孝义掀着裤腿检查伤势,回杜林杨说:“杜大夫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好歹也是病人不是,当大夫的哪儿能取笑病人?”
“这可不能,”杜林杨故作惊恐的样子,同吕孝义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