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写了信,告诉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回来的吗?就算圣旨送到了跟前也在军营里好好带着,就算你们不想在军营,藏到别处也是好的,难道没有收到写给你们的信?”
江万忠是想把罗仲痛骂一顿的,可是见着罗仲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音量也就没那么大。
“收到了,”罗仲实话实说,头也就低下了,“可是姨父,宫里面也送密信过去了,若是我们不回来,你们怎么办?”
江万忠恨不得立马去找人把罗仲绑了送得远远的,连音量都再忍不住地提高了些,说:“糊涂啊!什么……”
罗仲连忙转头去看江无尘,再转回来的时候脸上面露难色,打断了江万忠,压低了声音道:“姨父,无尘她还病着,要好好休息,不如我们先去别处,好让您骂个痛快,打也可以,怎样都行,都是我的错。”
“什么,什么我们怎么办?你们两个是晚辈,怎么还操心起长辈来了?既然我们下了话,你们尽管照做就是,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江万忠降低了音量执意把被打断的话说完,然后叹了一口气,拿罗仲没法子,“我骂你做什么?打你有用吗?到最后你不还是不会听话,我看你的样子,是打算把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的吧?”
罗仲把头抬起了一点,说:“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该担着的。”
“凭什么?”江万忠问的这一句倒是把罗仲问懵了,见罗仲不回答,江万忠继而开口道,“罗仲,既然你称我一句‘姨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无尘伤心,可是难道你出个什么差错,无尘就会不伤心了吗?让你们离京别露面,是因为怕连累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因你而起。”
罗仲想不出话来反驳江万忠,又把头低了下去,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声音弱弱的,却像是拼尽了力气。
“罗仲。”
“我在。”罗仲立刻扑到了床边,握住江无尘的手。
江无尘睁开了眼,左右看了看,觉得陌生,问:“这是哪里?”
“‘玉祥阁’旁边的医馆。”
罗仲是那样答的,江无尘却没找好重点,撑着床就要坐起来,还很是着急地说:“已经入京了,你怎么不同我说?我睡了多久了?”
罗仲及时把江无尘摁下去躺好,再帮着江无尘把被角掖了掖,放柔了声音哄她,说:“刚说,这是医馆,你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了,好歹再躺会儿,姨父也在。”
“什么,姨父也在?”江无尘更加急了,“你怎么把姨父喊来了,我这立马就能下床的小病,醒了就能回去,怎么用姨父特意跑来一趟?天儿怪冷的。”
“你还是快些躺好吧!不是罗仲同我说的,是我去‘玉祥阁’正巧看见了停在外面的马车。”江万忠快步上前,他见罗仲都瘦了好多,现在看江无尘都没敢细看,不料心还是被狠狠揪了一下,这孩子,瘦得也太厉害了,他是想叹气的,可又觉得晦气,只好多劝道,“若是不想让我们跟着担心,就应该把身体照料好才是。”
江无尘躺在床上,深觉愧疚,道:“姨父说得对,是我让您跟着担心了。”
江万忠在这里,看得是心疼又难受,江无尘也是满脸愧疚,罗仲连头都没办法抬,所以便说:“得了,我就先回去了。”
大夫早就煎好了药,一直在门外站着没敢进去,直到江万忠出来,他才找到机会进去送药。
江无尘喝了药,搁下碗就想下床,被罗仲拦了,只好又躺下,这一躺,没撑住睡着了。罗仲在床边守了一阵,见江无尘这一觉睡得安稳了,才将人抱进马车往“江府”赶。
“江府”的丫鬟一早就守在路边,见马车过来了,跟在马车侧面对车夫说:“去侧门。”
她说得很快,说完就提着手里面的菜篮子转身去了集市。
林丹华在侧门候着,见着了人,连忙将门打开。
罗仲抱着江无尘,边往里面走边问:“姨母,怎么是您在这里等着?”
江万忠把他们回来的消息说了后,让下人去侧门等着,可林丹华着实不放心,就自己来了,现在见着了人,倒更是急了,说:“天冷,先别说那么多了。”
刚把江无尘放在床上,家母和叶梨就找过来了,林丹华拍了拍罗仲,再指指房门。屋内有家母和叶姨照看,罗仲倒也放心,便跟着林丹华出去了。
罗仲跟在林丹华的身后,看见了她那些再藏不住的白发,说:“姨母,对不起。”
“既然你这样说,我倒是想问问你,”林丹华停下了,看着罗仲问,“你道歉,是道的什么歉?”
“我没有把无尘照顾好,让她跟着我吃苦受累,还有宫里的乱子……”罗仲把话说到这儿,见林丹华更加生气地转身往前走,他以为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