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斗脑子一团迷糊,向前蹿了两步,回头望去,车厢破开,云裳手提宝剑,沉着脸钻了出来。明斗张大嘴巴,手指云裳,“你”字尚未出口,人已倒地气绝。
霎时间,车厢纷纷裂开,钻出无数东岛弟子,杜周也在其列,冲着铁木黎微微冷笑。
铁木黎望着明斗尸体,情知错怪此人,略一沉吟,举头笑道:“叶帮主,你这一招可不算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你也配提这四个字?”叶灵苏冷哼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是贪财无厌,怎会落入我的圈套?”
铁木黎说道:“今日东岛、西城争锋,生死胜负,不过是你两家的事。本尊局外之人,你何苦拉扯我进来?”
“今日生死难料,大战之前,得把该做的事情做个了断,倘若不幸战死,九泉之下也好交代!”叶灵苏拔出剑来,锐声说道,“你杀了楚先生,华盐使,还
有无数盐帮弟子,这一笔血债,今日就要你偿还。”
铁木黎眯眼瞧了瞧叶灵苏,目光一转,落到云裳身上,“云岛王,听说你兄妹不合,凡事多有分歧?”
这当儿他还不死心,犹想分化东岛,云裳怒极反笑,大声说道:“别的不敢说,杀你这个臭鞑子,本岛上下绝无分歧。”
“好!”铁木黎两眼望天,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冲天,山谷震动,满山鸟雀惊飞,凌空盘旋悲鸣。
叶灵苏见他情状有异,心头一动,叫道:“云裳当心!”
话才出口,铁木黎拔地而起,形如黑色大雕,翻身扑向云裳。他立意拿住云裳,逼叶灵苏解围。“天逆神掌”声东击西、诡谲异常,何况蓄势而发,原本十
拿九稳,不想被叶灵苏叫破,云裳有了提防,晃身向后,举剑乱刺。
铁木黎哼了一声,屈指弹出,正中剑身,铮,云裳虎口剧痛,剑如败叶,向左飘飞,胸口空门暴露,铁木黎手如鹰爪,长驱直入。
云裳临危不乱,翻掌迎出,啪的拍中铁木黎的手腕。铁木黎通身上下有如百炼精钢,要害中掌,不为所动,爪子依旧向前,抓向云裳咽喉。
云裳情急之下,双足用力一撑,身子如一支箭向后平平射出。蹿出一丈有余,还未落地,陡觉上方一暗,铁木黎猛扑下来。
云裳使出浑身解数,仍是摆脱不掉,心头一灰,砰的摔在地上。这时忽听一声疾喝,清脆贯耳,声如凤鸣。铁木黎身形一顿,突然放过云裳,斜斜向左蹿出
,身后跟着一团青茫茫的剑光,寒气四溢,铺张数丈,叶灵苏身如飞仙,驭剑向前。
铁木黎心中震骇,适才他对付云裳,老鹰捉鸡,手到擒来,遇上叶灵苏,竟然掉了个儿,那一股剑气浩浩茫茫,后势无穷,无休无歇,直如狂涛激流,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铁木黎失了先手,一口气退出七八丈,连变十余招,仍是摆脱不了剑势。他突然怪叫一声,身子斜晃,欺到一个东岛弟子身边,那人躲避不及,铁木黎伸手将他拿住,闪电般向前迎出。
叶灵苏不肯伤害本派弟子,剑光收敛,剑势一弱。铁木黎一手举着人乱晃,一手运掌挥出,嗡,掌劲扫中剑身,叶灵苏身影一闪,忽而消失,再次出现,已到铁木黎右侧,锐喝一声,削向他抓人的右腕。
这一剑神妙出奇,铁木黎若不撒手,必定断腕,无奈之下,只好缩手丢人。叶灵苏只怕他再伤东岛弟子,使出浑身能耐,一道剑光不离他周身要害。铁木黎也凝神相迎,两人掌来剑去,斗得难解难分。
首领动手,两派弟子也打作一团。东岛人多,燕然山人少,更有孟飞燕领着盐帮弟子站在高处暗放冷箭,只听嗖嗖连声,燕然山弟子不时倒下。
铁木黎越斗越惊,短短两年工夫,叶灵苏武功精进神速,骎骎然已不在他之下。剑法已然神妙,身法尤其惊人,分光化影、缩地成寸也不足形容,数丈之外一晃就到,铁木黎运足气力,刚要反击,她又忽然不见,消失之速,连一丝气机也不留下。若非“天逆神掌”也是极诡谲的功夫,遇上如此手段,铁木黎身上早就多了百十个透明窟窿,饶是如此,他自忖分出胜负,也在千招以后,再看战场形势,己方人马或死或伤或被擒住,剩下那钦数人,也是苦苦支撑。
铁木黎貌似雄奇,内心奸猾,吃亏的买卖向来不做,当即虚晃两招,转身就逃。叶灵苏疾喝一声,飞身追赶,不想铁木黎一转身,轻舒长臂,抓过一个东岛弟子,反手向她掷来。叶灵苏无奈停步收剑,接住来人,但觉力道如山,慌忙飘身后退,化解来劲,停下时定眼一瞧,那弟子口角流血,已经断气,原来铁木黎抓人之时,运劲将其震毙。
忽听惨叫连声,抬眼望去,铁木黎逃跑途中不忘狠下毒手、连毙数人。花眠、杨风来、童耀纷纷上前,铁木黎却不应战,闪身绕过三人,顺手一掌,将一个东岛弟子头颅击碎。
施南庭也在左近,嗖嗖连发钢锥。铁木黎晃身让过数枚,突然右手挥出,叮的扫中一枚,钢锥去势如电,从一个男弟子左眼进、后脑出,势头不止,射入一名女弟子咽喉。
“啊哟!”施南庭失声惊叫,铁木黎哈哈狂笑,身如大鸟,越过众人头顶,叶灵苏仗剑追赶,可是远在数丈之外。
施南庭又气又急,奋身上前,连发钢锥,射他后背。铁木黎头也不回,随手挥弹,叮叮叮一阵急响,钢锥掉转锋芒,反向施南庭飞去,施南庭左躲右闪,甚是狼狈。
一眨眼,铁木黎破围而出,直奔藏马之所,那儿有数匹良驹、神骏出奇,只要跨上一匹,便可远扬塞外,无人追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