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板。
可所有跟去的禁军都知道,不是因为护驾不利,而是年献山触动了顾九思的逆鳞。
慈元宫的夜空与往常别无二致,柳玉茹望着来回穿梭的宫人,那入目的面孔她已经全都不认识了,她也不想去问,原来的宫人们去哪了。
待太医给顾九思包扎完,慈元宫重归静谧,早已过了子时。
顾九思将所有人屏退,整座宫殿内只剩他与柳玉茹。
烛火惺忪的燃着,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柳玉茹从回来后,便一直坐在门前的软塌上,无神空洞的视线不知落在空中那一点。
顾九思望着静若死水的人,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血迹时,心里的阴鸷骤然消散。
那许是在慌乱中不小心划伤的,殷红的血,雪白的颈,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拎起一瓶创伤药,坐到了她的身边,为她上药。
冰凉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带来刺痛,令柳玉茹微微回神。
她木然的转过眼,不躲反问:“你什么时候发觉我要逃的?”
顾九思指尖一顿,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回答,柳玉茹似乎不在意,她的眼眶迅速洇红,胸腔里恨意丝丝缠绕了起来。
“既然一早就知道,又为何放我出去?”
而身边的人依旧不语,从头到尾的逃避,像是蒙在柳玉茹鼻尖的布,掠夺了她的呼吸。
她望着顾九思的脸,忽地开口道:“我恨你!”
第五十三章
话落,惊落满室的死寂。
顾九思的指尖狠狠一颤,他那沾着药粉的手掌在脆弱的脖颈上骤然收紧。
他猛地凑近在柳玉茹的面前:“你恨朕,也没有关系。”
漆黑的瞳眸里倒映出柳玉茹通红的眼,顾九思一字一顿道。
“即使你死了,你也是朕的人!”
穿堂风过,惊动了满室的烛火,火光不堪重负的一矮,接着晃晃悠悠的重新站直。
就是这一刹那的黑暗,将顾九思的神智重新唤回。
他压下心中肆虐的情绪,缓缓的放开了手。
那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因为他的暴力而裂开。
就像他们之间脆弱的关系,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假象,一旦有人撕开伤疤,底下便是蚀骨吮髓的痛。
而这个疤,将永远不会愈合,将永远存在,抵死方休。
顾九思望着浸湿药粉的血迹,转开了眼起身道:“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