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移下来,他放在膝盖上轻轻攥紧,压住了那一丝因为愤怒而带来的颤意。
本以为会因为这些话而暴怒,可直到开口后,陆闵行才发现他的语调格外平静。
他看着陆明珠,一字一句道:“我没有义务,像是爹妈一样跟在你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当年的事,责任不在于我,而在于你有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如果他们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把你交给年仅九岁的我。”
“你知道成年人和孩童的实力悬殊吗?你知道在生死一线间,我其实选择了让你活着吗?我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只是因为我运气好。可你们谁关心过我,谁又知道我也差点死在那里?”
陆闵行唇角微勾,眼里带着冰冷和嘲意。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出了事只知道责怪我。如果不是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找人来帮忙,你以为你能活着回来吗?”
这些话,埋在陆闵行心中二十年了,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在所有人的心里,他是兄长,就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定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被那种愧疚心疼和悔恨压得喘不过气,像个行尸走ròu般活了这么多年。
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放过他。
陆闵行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只是看在陆明珠眼里,却好似只剩下冷漠无情。
她呆呆的看了半晌陆闵行后,终于意识到,这个总是顺着她疼爱她的哥哥,好像真的再也不管她了。
恐惧和害怕席卷全身,方才的咄咄逼人悉数散去,陆明珠终于红着眼眶示了弱。
“不是的,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欠你的?”
陆闵行攥紧的手缓缓松开,那些似浓雾般糅杂在一起又沉淀了多年的灰暗,从他心中膨胀,直至蔓延全身。
“你从小到大,对我要求这要求那,我什么时候没有满足过你?”
“你在学校里欺负瑟瑟,慈善会上找人羞辱她,为了争娱乐圈C位故意让其他女星毁容……你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哪次我没有退步忍让,替你善后?”
“可你呢陆明珠?你把我当作任性炫耀的资本和工具。你逼走我心爱的人,你让我给你收拾所有烂摊子,直到现在都还在威胁我?”
陆闵行低低的笑了起来。
虞时从没见他笑过。
可如今看到后,心中却没来由的泛出一丝悲凉。
陆明珠哑口无言。
可她眼里没有愧疚和痛苦,只有不知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