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对苏然用这个,人不是这一套能套进去的。”
立时有人打趣道。
乌发少年微笑时显出些腼腆。
其实苏然在高中时也是这样,其实很少笑,平日气息疏疏淡淡,如同隔着点无形距离。实际上情形确实如此,苏然在平时多是在校外学习,偶尔才回学校上部分文化课,午休时会在校内的钢琴室内练习。
家境好的几乎小时都被培养着接触一两样乐器,选钢琴的也并不算少。
只是……没人和苏然一样。
——苏然是特殊的。
即使只是从窗外,远远地看穿着单薄衬衫的少年,修长的十指在八十八个黑白琴键上轻盈地跃动,都能使人生生着迷。
那之后果然被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学院以奖学金录取,才念了几年,就拿了一个有名的国际比赛小奖,未毕业就被一位有名气的现代音乐演奏家安德烈·斯科特作导师带在身边,甚至在导师的演奏会上被预留了一小支曲目。
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音乐生现在回来了。
而苏家最近………
男男女女心思各异,端在杯中的酒液流转,有细微的喉结滚动。
房间里的这圈青年男女都是自小练出的情商,既然有人开了头打趣,气氛没一会儿就炒热熟络,提起大家都有印象的旧事,虽然已四散在各地,距离那时候又确实没隔几年,融洽得仿佛仍然大家还是在高中时候。
然后就自然而然有人应和气氛,嚷嚷着起哄要再开酒玩点扑克一类的游戏。
发到在最左侧坐着的少年时,见其有些犹豫,自然就有人说,“行了别闹苏然了,他不能喝酒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苏然高中时参加班聚时候就是这样,对酒多是偶尔才抿一两口,再多就不能喝了。
此时他微微笑了笑,大概在华国遇到过去熟悉爱闹的年轻旧识们情绪也下意识地温煦缓和下来,将兑了气泡饮料的玻璃杯端起,和着饮了几口。
没过多久,乌发少年柔软白皙的耳侧就略微染上了些粉,直让一些原本之前就喝了过多,酒意上头的没克制住那些念头,一眨不眨地看呆了。
少年看着房间里的青年男女们笑闹着,有的几个说着胡话,还有的在“真心话大冒险”里“大冒险”玩得正疯。
他意识有一点轻微的模糊,但总地来说还算清晰,至少端着杯子的细白手腕还是平平稳稳的。
只是潜意识中似乎仍然想将手上戴着甜意,被体贴地兑得不含什么酒味的饮料多再尝几口。
从这点上来看,年轻的音乐生应该还是开始有些醉了。
忽然,有什么微微茸茸的事物轻轻触碰到了少年的小腿皮肤。
少年慢吞吞眨了眨眼,以为自己是碰到了沙发上的一个毛绒坐垫。
他没在意,低头看了看,将桌上放置的一小盘鱼形小饼干拿了一个,放进唇间。
好吃………
看到少年慢慢吞吞吃着小饼干的样子,这群把他的每一个细微爱好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青年男女都深深觉得没有白把茶几摆满。
虽然整个人气质都仙气,但是苏然这些偶尔尤其可爱的小举动总是让那种三无感也淡下去了。
只是少年吃完后就忽然一动不动了,人们才颇遗憾地把聚焦的目光转开些许,以免让抬头的少年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