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沉的面色,直接开口。
“今天不上补习班就罢了,为什么晚上还要这么闹?”
顾母的语气说不上很好,却也没太糟糕。
顾哲霖这回没有顶嘴,乖乖地跟着顾母走进了防盗门。
他的桃花眼轻轻转了转,正巧看到了顾母还没熄灭的手机屏幕。
嗯,是凌清莹。
——
房子很大,三室一厅。
顾哲霖换上居家拖鞋,缓慢踱步到饭桌边。
房子的地面装着大理石地砖,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头上的水晶灯将房间照地亮堂堂的。
灯光也是暖色调。
顾哲霖低头注视自己的左脚,他抬了抬眼眸,可以在大理石上看到被反光的自己。
灰溜溜地像一只落汤鸡。
“爸爸——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我的弟弟吗?”顾清比顾哲霖大一岁,正在上高一,她看到顾哲霖,一下子就猜到了顾哲霖的身份。
“你好。”
顾哲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还是鞠躬问好。
“清清,他是你弟弟,平时不懂事,还要拜托你多照顾呢。”顾母对着顾清笑了笑,带着顾哲霖在饭桌前坐定。
顾清笑着打断了顾母的话。
“没事没事,以后我就是顾哲霖的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顾清笑得可爱,顾哲霖却一下子看穿了她。
人们总是喜欢用讨人喜欢的性格隐藏自己肮脏的内心。
——
顾哲霖不能长时间戴假肢。
顾海国联系了家庭医生,拿出了早已备好的轮椅。
轮椅在楼下的杂物间,顾海国搬上来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顾母连忙接过轮椅,里里外外地将污脏的轮椅擦了一遍。
头顶的水晶灯依旧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光芒。
顾哲霖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关上房门,将自己的长裤褪下。
右腿膝盖以下被利器齐根斩断,无法恢复。
褪下假肢,萎缩的肌ròu早已酸痛不堪。
顾哲霖不想多看一眼。
——
顾清听到动静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顾母摆弄一架略显破旧的轮椅,她一脸茫然。
“爸爸,你受伤了?”
她看向顾海国,随口问。
顾清不知道顾哲霖落有残疾,也就不知道轮椅的正主。
“不是我,是顾哲霖。”顾海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只好轻轻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顾清听。
他的眼眸闪过一丝鄙夷。
闻言顾清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