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咸阳城,阿房宫!
秦帝静坐闲庭,如今的大秦已经下起了第一场小雪,秦帝一袭貂皮披风,头束紫金冠,眼中尽是恍惚之色!
“眨眼之间,已经是一十三年光景,时间当真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与秦帝对坐的乃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一袭白袍,身着素色披风,气质不俗。
“时光荏苒,向来如此,陛下正值壮年,定能大展身手。”
秦帝看着苏如,淡淡的道:“先生不必客套,朕今日想和先生谈谈心!”
苏如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轻声道:“不知陛下想要谈什么?”
“天下!”
“朕之一生,已无所求,唯有天下二字,难以放下,请先生赐教!”
说完,秦帝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苏如拱了拱手,脸上尽是敬意与诚恳。
苏如起身回了一礼,凝声道:“天下二字,何其重也?”
“自从三皇定伦,五帝成宗,经夏商周三朝开国,我中原至今,已有千百年,纵使是古今圣人,也不敢说吃透天下二字,如今陛下问在下。”
“却是不知如何答复,更不敢谈赐教二字!”
秦帝闻言,默不作声,苏如却是道:“陛下,虽然在下不知天下之意,却可说天下之势!”
秦帝灰暗的目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了,笑着道:“先生请讲。”
苏如淡淡的道:“如今中原六国,一分为二,正值大势之争,群雄逐鹿,明主争锋!”
“此乃大势之争!”
“生逢大世,乃是我辈之定数,然,天地之间,定然带着一丝变数,如今大秦南北树敌,其一,在于对外国策,其二,在于大秦地理。”
秦帝缓缓起身,面色肃穆,对着苏如深深一礼:“还请先生赐教。”
苏如微微颔首:“秦起于先祖,承于前朝,可谓是底蕴深厚,积威已久!”
“只是,自从孝帝为始,其后的昭帝,明帝,以及陛下皆有开僵扩土之意。”
“奈何,近百年下来,大秦依旧是强秦,领土却是并未扩张多少,其根本缘由,在于大秦的对外策略!”
“请先生明示。”
苏如轻笑道:“数十年来,大秦四方树敌,时而兵犯西楚,时而陈兵北境,时而力压大周,又或是与大夏对峙,此乃大忌!”
“北疆土地贫瘠,北苍又善战,而大秦却屡次与北苍交战,大周羸弱之师,未曾联盟之际,倾一国之力可灭之,然,先帝瞻前顾后,唯恐灭周之后,被五国瓜分!”
“这也是最大的缘由,大秦国力虽强,却以武兴国,百十年来,几乎从未有过对外邦交,更遑论纵横之道!”
“因此,大秦称雄百年,却是未曾称霸!”
“只重武略,不重邦交……”
秦帝呢喃自语,若是此话从旁人嘴中说出,他定然会一声嗤笑:“我大秦兵甲百万,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何须弱国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