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可他突然感到触动,为这些悍不畏死的将军、士兵们。
他想守护大梁,其实想守护的就是这些子民们,流言出来的时候虞垶一度问自己,做个明君有那么重要吗?连自己的百姓都厌恶你,抛弃你,你还在坚持什么呢?
可这一刻,他想,他坚持的意义就在这里。
天子穿好盔甲,戴上盔帽,提起长剑,步履坚定的向外走去。
有将领发现他的身影,脸色大惊的过来保护他被他制止。
在将领的目光下,天子面无表情的抽出配剑上阵杀敌,长剑翻转血色飞溅,消沉的夜添上了抹厚重的悲凉。
天子一言未发,众将领心领神会。
乔北城上聚集的是守家卫国的心。
这一守便守了整整一晚。
天明将近,白昼亮起,军队开始往外退。
他们身上是伤痕累累的血迹,身后是无数士兵的尸体,用数万人的命撑过了一夜。
凉邱和丹炬暂且退去,乔北城得到一丝喘息。
天子的声音涩然的开口,指挥着他们后续的部署。
经过一夜厮杀,小天子抛弃了所有的犹豫不决,他像是真的一个帝王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城上的牺牲的士兵被同僚们抬下去安葬起来。
气氛安静无声,悲伤压抑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都深知一切还没有结束,战争还未结束。
一夜无眠的守城后,营帐内又聚集了数位将军。
帐内中央是天子的席位,两侧一字排开绕着营帐,最左边和右侧倒数一、二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久久无人来坐,于是昔日的同袍们也就知晓昨夜还一起高谈论阔的好友死于那场战争中。
比之上一次的破口怒骂,将领们安静得可怕,仿佛从昨夜后消散了他们扬眉启唇大笑的资格。
天子语气平静,“凉邱丹炬暂且退兵休整,最迟明日夜晚还未有场仗要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大梁太被动了,一直在被动挨打,这让诸多将领都无法完全发挥他们的本领,再这么下去被活活耗死的只会是他们。
陈汉溟喝了桌案上搁置着的早已凉了的茶水,野兽般的瞳仁带着锋芒锐利,这种锐利在见血后显得犹为刺骨,“陛下你该回去了。”
天子的眉蹙起,“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件事。”
“可现在这个被动权就有陛下你在。”在乔北城“乖巧”了这么多天的陈汉溟,语气沉沉,“如果乔北城守不住,陛下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