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把人扶起走到房外坐下,又让小云熄了院子里所有的灯。
慕筠瑶奋力抬着沉重的眼皮,无力地倚靠着椅背。
戚烬拿出两个竹筒,慢慢地打开盖子。
点点光忙从里面溢出,如同星辰一般在整个院子里环绕。
慕筠瑶眸色一亮:“萤火虫?”
“你说你从来没见过萤火虫,这么多你可以看个够了。”戚烬坐在她身旁,强颜欢笑着。
慕筠瑶神色微怔,原来这些天,他都去抓萤火虫了。
当年她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他一直都记得。
她望着漫天流萤,含泪笑了笑:“真好看,好看……到再也……忘不掉了。”
听着那越来越轻的呼吸和声音,戚烬眼眶发酸,却还是忍住了眼泪:“以后你每年生辰我都给你抓萤火虫。”
慕筠瑶缓慢地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阿烬……下辈子,我,我叫……han霜,你娶,娶我好不……好?”
第四十四章大han霜去
听见这话,戚烬心一窒。
“我知道……我和她很……像对不对?所以……你把我,当成了她……才对我……这么好。”
慕筠瑶笑了笑,半睁的眼中带着几分羡慕:“她真……真幸福,被你……一直爱着……”
戚烬说不出话,只能借着夜色掩盖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耳畔一声轻叹,只听慕筠瑶又说:“真好……至少还有……你在……”
一旁的小云背过身,捂着嘴压着声音落泪。
戚烬轻轻握住那只冰冷的手,那枯瘦的迟疑了瞬后似是竭力回握住他。
不重的力道却让戚烬肝肠寸断,他声音染上一抹哭腔:“我一直都会陪着你。”
闻言,慕筠瑶眼眶一热,顿生了分不舍。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可以和心仪之人白头偕老,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临了,还是当年那个少年给了自己最后的温暖。
漫天萤火如同坠落的星星,围绕在默默淌泪的几人周围。
慕筠瑶望着停在自己膝上的萤火虫:“孟婆汤会……会不会苦?”
泪水划过戚烬弯起的唇角:“带上蜜饯就不会苦了。”
“可我……不想喝,我怕我……把你忘了……”
慕筠瑶慢慢闭上眼,气若游丝:“阿烬,你……要快快乐乐……的活下……”
黑夜中,那低哑的声音戛然而止,感受到掌心的松弛后,戚烬心骤然紧缩。
小云惊慌地看着椅上没了生息的人,“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夫人!”
戚烬握紧了那只手,只觉自己突然哭不出了,所有的怜惜和痛苦都积压在了胸口。
在微弱的萤火下,他慢慢伸出手,轻抚着那张镌刻着自己无数思念的脸庞:“等我赎清了自己的罪,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