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有成为人上人才不会被人给宰割,什么都没做却被冤枉,为何不能做实,反正在这地方就是暗无天日,为何不争一争,殿下,我们只能靠自己……”
“北堂燕,你究竟有何居心?”此刻的墨昱一双眸子已经被黑暗染尽,只余点点光亮,那双掐着北堂燕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好似要带着北堂燕一起落入黑暗。
“臣妾……臣妾亦是公主……臣妾只是不想过这种被欺压的日子罢了……”
一句话,北堂燕用一句话解释了自己的动机,而这一句话好似给了墨昱足说服他的理由,将他眸中那最后的一点光亮给吞没。
脖子上的力道皱松,北堂燕当下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眸光里落着的是墨昱那无尽黑暗的眸子,当下北堂燕在心中笑了,她成功了,折服了这么久,一次次铺垫这么久,终于成功了。
松开北堂燕的墨昱在暗着眸子看了片刻北堂燕之后,便回身跪坐好。
“说得容易,如今这境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何争?”似是刚刚的质问用尽了墨昱最后的力气,这话语说得甚是颓废。
然眸子深处已经是一片黑暗,心中蓄势待发已久的恶魔也冲出了牢笼,但伪君子做久了,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墨昱还想要给自己披上一层伪善的外衣。
墨昱的虚伪,北堂燕见怪不怪,更何况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当下北堂燕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以跪坐的姿势跪坐好,这才开口道:“妾身不相信殿下这么多年来一点势力都没有?且不是还有帝师大人吗?”
“你都说了,他救我甚是麻烦,还不如重新找一个继承人。”
“是这个理,但那是之后,是殿下一直安于此处的结果。现在离殿下事发不过才几日,殿下常年与帝师府为营,谁能相信帝师府是清白的?谁不是提起殿下就想到帝师府?这帝师府在支持殿下的行里中绝对是首当其中的,这可是殿下的外戚,是殿下最大的支持。而今殿下出事,帝师府一直安然无恙,只不过是没有找到更进一步的确凿证据罢了,难道殿下觉得陛下会就这么放过帝师府?”
说到这,北堂燕微微喘息了几口气,才接着道:“再说了,徐州城一事殿下你说不是你做的,但件件证据指向殿下,这要不是特别了解殿下的人那都不能陷害得这么天衣无缝,殿下不也是怀疑过帝师府?所以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对帝师府的试探?”
“再说了,殿下你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还不是想要怎么乱来就怎么乱来,毕竟你现在已经很糟糕了。”
北堂燕一句接一句,那是句句说在了墨昱的心坎上。
对苏博雄墨昱何尝没有怀疑过,但他如今落到了这个田地还指望帝师府拉他一把。
但北堂燕说得也没错,他在这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们却在鄢陵城里享福,甚至还能抛开他再寻一个继承人,那他在这里老实的待着算什么?
且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不怕断什么左膀右臂了,若帝师府真的是他这边的,绝对是会帮他的。
他都落到这步惨的不能再惨的地步了还怕什么?
再说了,本没有谋反却是落得这个地步,他也不过是落实了而已,所以再差也不过被打回到这里罢了。
他若是一直不争,一直在这等着,兴许他将会永远这么过下去。
“北堂燕。”一直沉默的墨昱突然转眸看向了北堂燕。
北堂燕被这一声喊给喊得下意识的侧首看向了墨昱,对上的便是墨昱那一双黑沉得已经看不见半点光亮的眸子。
“本殿下一直小看你了。”苏若若出自帝师府,他母后也出自帝师府,他一直觉得这鄢陵城内出自帝师府的女子算是最厉害的了,却不想还有更厉害的。
北堂燕当下对着墨昱嫣然一笑,“殿下,妾身只是想活,毕竟妾身已嫁于殿下,与殿下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此,墨昱没应声,他依旧记得八月十五乱石林那一处相拥的两道身影。
到现在他都没确定这北堂燕到底有没有和他的二弟勾结。
不过这一切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落魄到不能再落魄了,没做过的事却是要他背锅,再坏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坐实。
至于他到底会不会成功,那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活在深渊,他要拖所有人一起下深渊。
既不能一起站在云端,那就一起下深渊吧。
……
早朝散的时候是辰时,下达的圣旨时间限制是两个时辰,也就是说墨翎需要在午时内离开鄢陵城。
这两个时辰怕是从将军府到淮南王府来回一趟的一时间都有些拮据,快一点的话,还是能说上一会儿话的。
不过好在是要从北城门离开,去北城门则需要经过淮南王府,如此离开的时候从淮南王府顺便走一遭,倒也是行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