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通身肃杀的威压之下,她丝毫不怯:“诚如师兄所见。”
“好。”傅灼冷声低笑,“好得很。”
沈菀微微一笑:“长公主、驭关候,请随我来。”
她领着二人朝谨修殿而去。
这一路,宫人毕恭毕敬向沈菀行礼,只是这份恭敬中夹杂着恐惧与忌惮。
傅灼眸色愈发深沉,探究着前方的绯红背影。
谨修殿。
长公主被请到偏殿等候,沈菀与傅灼先行进了内殿。
这是病重后的邺帝头一回见人。
他精神萎靡,浑浊空洞的双眸扫过傅灼:“傅灼,舅舅撑到现在,就是在等你回来。”
“五年光景,你在边关的威名能震退蛮夷,京都有你守着,定乱不了。”
邺帝自小疼爱傅灼,有些皇子都不及他的待遇及用度。
记忆中高大的身影变得如此脆弱易逝,傅灼眸中满是哀伤。
自龙床的暗格中拿出传位昭书,几乎耗尽了邺帝全身的力气。
傅灼接过诏书一目十行,瞳孔蓦的一震。
难怪……皇上要撑着一口气,等他回来才肯将储君昭告天下。
责任已了,邺帝油尽灯枯。
沈菀手持诏书,傅灼带兵护卫随她去迎新帝。
披香院。
齐豫衣衫不整的被请到大堂。
瞧见一身官服的沈菀与一身戎装的傅灼,他尴尬的手足无措:“表兄回来了?你,你们?”
沈菀双手将传位昭书举过头顶:“请新帝回宫主持先帝丧仪!”
待以傅灼为首的众将士对他弯腰拱手之时,齐豫本就不可置信的双眸瞪得溜圆。
国丧期间,京都一片素白。
齐豫呆呆地坐在谨修殿,似是还未回过神来。
他转而去看在案前奋笔疾书的沈菀,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我是在做梦吗?”
“父皇为何让我即位?”
“我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青楼接诏书的皇帝?”
沈菀笔尖一顿。
莫怪齐豫会不敢置信。
他母妃云嫔家世不显,齐豫十岁搬至皇子所,先帝时不时要考察别的皇子功课,唯独他从未被先帝召见过。
世人皆以为他此生注定当个闲散王爷,连齐豫自己都没拿自己当皇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