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宫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与她为邻的,竟然只剩下了顾西洲多年前送她的香囊,
香囊褪色已久,针线歪歪扭扭的,笨拙又粗劣地绣着平安两个字。
平安,是家里人对她唯一的期许。
她看着那个香囊,眼眶忽然泛起了酸涩,
笨蛋顾西洲,这么丑的香囊,还敢骗她说是买来的。
如今,她什么也没有了,这手法拙劣的香囊,倒也衬她的身份。
“笨蛋顾西洲,你喜欢的姑娘要被封后了,你会难过吗?”
近乎呢喃的声音,一吹,就散在了风中。
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泼翻了烛油,
在漫天火光中,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火舌吞灭。
身体传来的剧烈灼烧感,让她痛苦的蜷缩起来,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拿着她最爱的燕子风筝,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顾西洲朝她伸出了手,笑得坦荡又明亮,
“瑶瑶,我来带你放风筝了。”
她也笑着,道了一声“好。”
可还没等触碰到他的指尖,顾西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江一瑶痛得浑身都在发抖,泪水糊了一脸,她的喉间溢出了痛苦的呜咽,
若是十七岁的顾西洲还在就好了,
要是你在的话,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累了。
顾西洲,我好像有点儿想你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等着……
无人回应。
在最后的意识消散之前,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凄婉悲切的唱词,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你想要什么呢?”
伊瑜颜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袭宫装,神形憔悴女人,
江一瑶的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
她想要什么呢。
她不知道。
对于江一瑶的回答,伊瑜颜并不是很意外,接着反问她,
“你难道不想要顾西洲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