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门前。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坐在桌前的少女却迟迟没有起身的动静。
把一旁等待的婢女看得着急死了,
小姐到底是不记得这件事了还是不打算去了?
就在她忐忑不安地打算出声提醒之际,
“啪”地一声,
少女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里的书,
她起身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裙,朝门外走去,
“走吧。”
侍女愣了一下,没想到小姐竟然这么干脆,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
“等等,小姐您的披风。”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引来少年紧张的目光。
伊瑜颜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顾西洲了,却不想,他已经消瘦成了这个模样。
曾经扬言打遍了军营无敌手的少年如今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病气,弱不胜衣,仿佛风一来,就能将人吹跑一般。
看到少女的那一刻,顾西洲局促又无措地低下了脑袋,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干巴巴地说上一句,
“瑶瑶,你……你来了。”
伊瑜颜点了点头,
“走吧。”
听到伊瑜颜的话,顾西洲身体颤了一下,喉间忽然涌上了一股酸涩之意,
瑶瑶愿意和他说话,是不是代表着,瑶瑶的气已经消了一些。
马车内静悄悄的,气氛压抑又沉闷,
以前不是这样的,顾西洲总有说不完的话,吹不完的牛,哪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带停歇一下。
其实不是这样的,
瑶瑶身体不好,总是闷在府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不曾见过北漠的风光,未曾听闻江南的小调,也不知道胡人的眼睛是蓝色的。
瑶瑶见不到,顾西洲就想将外面的风景都说与她听,他想要瑶瑶的身边,永远都是热热闹闹的,不会有孤独萦绕。
顾西洲垂着脑袋,声音又低又小:
“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了。”
顾西洲曾经在无数个晚上,梦见瑶瑶被压在了倒塌的房子里,无论他怎么哭喊哀求,都不曾睁开眼睛。
那种几乎要令人溃散的绝望,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那种窒息的内疚与痛苦,在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他甚至不敢入睡,
害怕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就是鲜血淋漓的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