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人,江麓臻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以后不许熬夜写你话本子了,听到了吗?”
半晌,季辞心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江麓臻疑惑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早就睡着了。
呼吸均匀,面容恬静,似乎睡得很香。
江麓臻无奈的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之上,亲手褪去她的靴子,将一张薄被盖在她身上,做好这一切又让将话本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政治问题这才离开。
临走时还吩咐豆蔻将饭菜温着,只要季辞心醒了就给她立马送去。
豆蔻很想翻白眼,这些小事就算师父不提她也知道该怎么做好吗!她又不是第一天跟在公子身边了。
但看在这是她师父的份儿上她还是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出门时江麓臻正巧撞上了在院中温书的周钰,对方也正好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有说不清的火药味。
片刻后,江麓臻大步朝周钰走去,拱手道:“有些话我觉得应该提醒一下周公主。”
周钰微微弯腰,谦逊有礼,“江大人但说无妨!”
“周公子已到适婚年纪却未娶妻,整日窝在季宅是不是有欠妥当?家中女眷名声有损难道周公子来负责吗?”
“不劳大人忧心,我只是季公子聘请的教书先生,街坊邻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何来有损名声?”
“既是教书先生,更应当以身作则,给学生一个榜样,季家给的束脩应该够周公子在外租一处不错的宅院了吧?”
二人你来我往,不下数十个回合,豆蔻见师父快要炸毛的样子连忙请来夫人,这才消停下来。
田兰芝自然知道江麓臻是一片好意,家中确实女眷多,周钰住在这儿说出去也确实不太合适,可阿辞说过,做人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周钰是她们母女俩的恩人,做人不能为了名声就自私。何况她们也问过家中女眷,她们很乐意周公子留下来。
田兰芝便将周钰对自己的恩情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江麓臻听了并没有多大反应,点点头道,“是我唐突了!”
周钰对她们母女的恩情他怎么会不知?正因为知道才反应这么大,周钰可以每日陪在她身边,而他却不能,万一哪天两人情根深种怎么办?
他清楚的知道季辞心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动心肯定是有的,可更多的是无所谓,她对自己还没到情根深种的地步,他对她而言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所以他怎么看周钰都觉得碍眼,巴不得这书生离季辞心远远的。
第136章告别
九月末的潭州城,没了之前的燥热,多了几分凉意,树叶ròu眼可见的开始泛黄,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酷热难耐的夏天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
贫民窟建起了一排排房舍,地里更是绿意盎然,有长势喜人的青菜甚至可以采摘食用了,灾民脸上曾经的彷徨与无助此刻都变成了喜悦和向往,
早晨用过膳,季辞心拿着一方砚台来到周钰房门口,她伸出葱白般的手掌轻轻扣响房门,“周兄在吗?”
里面立即传来一道温润儒雅的声音,“请进!”
周钰的客房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案外其它全是书架。
季辞心很少来他的房间,也几乎没人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周公子有功名在身,来年是要进京参加春闱的,所以大家都很自觉,不会跑来打搅他温书。
周钰想让她坐下说话,却发现屋子里除了书还是书,连个多余的凳子也没有,坐床榻之上又与礼不合,最后只能搬来自己平时用的凳子。
季辞心摆手,示意他不必麻烦,又从怀里拿出一方砚台,“万老板得了一方好砚,前日去送话本子时嚷嚷着非要送给我,周兄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字丑的更是没话说,给我不是暴殄天物吗?我想周兄应该用的上,便给你送来了!”
对于读书人而言一方好砚台抵得上半条命,周钰双手接过砚台,只一眼他便知道这是价值千金的红丝砚。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砚台,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圆形三足瓷砚。
全潭州都知道万老板家有贤妻,又怎么可能送出这么贵重的砚台?就万两金那点小金库,把他卖了也买不起这红丝砚啊!
周钰瞬间就明白,这是季辞心想送给他的,万掌柜只是托词,想到此处他嘴角便不自觉上扬,“多谢子禾割爱!”
季辞心抱拳,“周兄客气了,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我需得去一趟云州,我不在这数日还希望周兄对宅中家眷多加照拂。”
“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