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姜星野睁开眼,不耐烦的抽回手,撑住床板坐起身。
白念柔拽着他的胳膊将手拉过来,用帕子在伤口上缠了几圈:“你多少日子没出过门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我听说你还将她的尸骨停着没有下葬,都这么大的人了,行事怎么还如此荒唐……”
“王妃娘娘,您刚从陛下床上下来,又赶着过来训我,忙得过来吗?”姜星野声音冷了几分。
白念柔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她欲盖弥彰的拢了拢衣襟,缓声道:“姐姐知你心中痛苦,只是人死不能复生,须记得还有无数族人需要我们庇护。陛下怜你丧妻,才将图纸的期限往后延了又延,但他并不是一个好糊弄之人……”
姜星野哼笑一声打断她:“怕什么,陛下要我的本事,自然会对我百般纵容,我到燕国这么多年,替他办的事还少了不成。”
“话虽如此,停灵十日总该够了,难道你想见到小姐在黄泉冥府也不得安生?”
的确是不太安生,姜舒瑶暗想。
“你别管我了。”姜星野心头浮起一股烦躁,连带着语气也越发恶劣起来,“倒是你,那日趁着我不在过来干什么?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白念柔垂下鸦翅般的羽睫,一脸悔不当初:“是我的错……我原想着那陆修彦已经死了,小姐总该清醒过来,和你好好过日子,才去激了她一激。却没想到小姐情深至此,竟要同陆修彦一道殉情。”
“她和那姓陆的早就没关系了,你不要胡说!”姜星野脸色刷的阴沉下来,五官扭曲得可怕,一把推开白念柔,将她搡了个趔趄,“我的药就差最后一步,到时她服了自会忘记前尘往事,和我好好过日子,都怪你来多事!”
姜舒瑶听得心惊,原来他当时打着这样的主意!
若他真的这么做了,自己绝对不会原谅他,死也不会。
白念柔料不到姜星野反应如此之大,也有些气上心头:“既然没有关系,那为何要跟着陆修彦私奔?即便你原谅她不再追究,也仍要执意寻死?既然没有关系,那你又为何非要制那什么药……白星野,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不要用那个名字喊我!”姜星野面色冷极,胸口上下起伏,飞起一脚踢碎了旁边的几凳,回头朝白念柔怒道:“你不必再说了,我知你想要姜舒瑶死,你对陆修彦的心思那两位不知道,我跟你这么多年还会不清楚?只可惜你百般用计,他到死也没有看你一眼!”
屋中顿时安静下来。
不大的一间华室里,姜星野站着,白念柔也站着,姜舒瑶敛裙屏息的躲在角落里看戏。
她好似参透个惊天秘辛,许多想不明白的事如今忽然连成了一串——
难怪白念柔执意要陪嫁,难怪她恨不得置女配于死地。
姜舒瑶不由暗叹,为着一个男人,至于么?
白念柔咬住嘴唇,美眸渐渐含泪,却仍强撑着端庄姿态:“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即便我对他有过心思,该做的事可又有失职过一次?她们要我偷虎符我也偷了,要我下毒我也下了,我可有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过大家的大事?”
姜星野扭头不言。
他一直跟在白念柔身边,自然清楚她是如何对那些男人逢迎献身。
如何用色相勾引陆修彦的下属,又如何与兰王制造巧遇。
当初兰王还没有对白念柔动心,万般磋磨人的手段都爱往她身上使。
直到后来遇到大裘皇帝,得了他的宠爱,才叫兰王有所收敛。
但这宫中也不是太平之处,前有林妃,后有北野亡国公主,各种明枪暗箭不知让她遇上过多少回。
纵然痛恨白念柔逼死姜舒瑶,但在复国大事上,她确实无可指摘。
“小姐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有恨,朝着我来便是。只是巴赫全族的命运,由不得你如此儿戏。”
白念柔说罢,抚平袖上被姜星野推搡出的褶皱,昂起高贵的头颅转身往外走去。
姜星野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有些心生懊恼,泄气般在榻上坐下,垂头抚摸手腕上的锦帕。
他毕竟追随白念柔多年,向她效忠已成了本能的一部分,能为了姜舒瑶向白念柔大发雷霆,对他来说已是十分不易。
“对不起。”姜星野低低开口。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白念柔的背影,而姜舒瑶能直直看清白念柔的脸——
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面上所有的委屈隐忍,都化作了一片嫌恶冷漠。
白念柔厌恶姜星野。
她从不喜欢这个暴躁傲慢的青年。
他的忠诚就像一柄双刃剑,用的好了可以削金断骨,却又极难驾驭,一有不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