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瑶抬头:“怎么?”
“你不管管他吗?”林梓晨指了指醉的胡言乱语的姜星野。
姜舒瑶扭头瞅了一眼,然后继续看衣裙上的记录:“管他做什么,又死不了,快来看看这密册有用么?”
林梓晨:“……”
他突然就有些同情定远侯,这夫妻待遇,看起来竟还不如陆修彦。
“快一些呀,没时间了。”姜舒瑶急得一跺脚。
“……你且站直,让我细看。”
姜舒瑶身上穿的一件素白寝裙,如今上面墨迹斑驳,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仿佛被岁月浸了色的上古遗书。
知道林梓晨左手不便,她压下羞耻心,尊照着他的指令将衣袖裙摆依次展开。
看着眼前白衣女子在自己的指引下或抬手,或舒臂,或转身振袖,或屈膝揽裙,动作轻柔舒展,好似书页在指尖翻覆,又似画卷随风铺北野慢展,林梓晨浅淡的眼眸逐渐变深。
林家上下皆知,林大公子极不喜女人靠近。
并非因他看轻女子,林梓晨从不会小看女人,而是源自年少时,数次被婢女爬床惊吓而留下的阴影。
自小到大,林梓晨心中装的便是家国责任、百姓苍生,全无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位置,除此之外,最喜欢者还有二,一曰棋,一曰书。
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林梓晨博览群书,自然也没少看过江湖风月话本,只是里面那些“颜如玉”,横看竖看,都没能在他心中留下什么鲜明形象。
而此时姜舒瑶素衣白裙,一身墨痕,不像是“颜如玉”从书中走出,倒像是他最爱的书卷自身化成了“颜如玉”,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右手按了按额角,林梓晨心中暗嘲一声,收回了自己荒诞的联想。
那一头,姜星野又砸碎了一个酒坛子。
“需知我、我第一次是给了你……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身子!……你却始乱终弃……同奸夫私奔……负心、负心薄情……水性杨花……抛夫弃子……”
这家伙,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姜舒瑶实在忍不了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轻拍了下林梓晨的肩:“林公子,烦请稍等片刻。”
林梓晨默默让开,姜舒瑶从矮几上跳下,走到姜星野背后,目光落在地上滚倒的几个空酒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