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后,一个面庞十分苍老的大爷打开了门。
开门的刹那,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仰头看了眼自己大儿子,又回头瞥了眼里面的房间,嘀咕了句“大毛你回来啦”后就背着手走开了。
大毛没注意到他老爹的异常,扛着蛇皮袋进了厨房丢在了地上,打开口子冲他爹喊:
“爹,这一趟换了半袋小麦,半袋面粉,你给两个娃熬点米汤喝喝。”
老大爷没看他,“嗯。”了一声,窝在一张脏兮兮的椅子上就着炉子里的柴火点了烟筒,啪嗒啪嗒地抽了起来。
大毛去看了眼裹在毛皮下的两个睡着的娃娃后,端起脸盆在门口挖了半盆雪放在炉子上烧。
随着脸盆温度逐渐升高,盆里的白雪开始一点点融化成水。
等雪全部融化的时候,大毛身上的毛皮已经脱了。
他把一条已经看不清原色的毛巾丢在脸盆里打湿了搓了搓手和脸,然后将毛巾拧干搭好把脸盆的水倒了,抬腿就往里屋走去。
推开木门,只见一个身材已经胖的走形的女人缩在墙角,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了,像是顶着一个巨大的鸟窝。
脸上明明有两只眼睛,却空洞洞的,看上去一点生机也没有,正呆若木鸡地看着窗外。
任谁看了都会说,这完全不像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人。
察觉到大毛进来,她身体明显地抖了抖,连带着脚上长长的铁链也“哗啦”响了一下。
大毛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扛起她粗,鲁地压在了窗户上。
……
老大爷又往破旧的大椅子里缩了缩,啪嗒啪嗒地抽着烟。
里面嘶哑的哭声和哗啦啦的铁链声击打着他的耳膜,他那只放在炉火上取暖的枯手,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哆嗦了起来。
“咳咳——”
老头好是被旱烟呛到了,猛地咳嗽几声。
迅速又被铁链在地上的摩擦声掩盖住了……
外头的天稍稍阴暗起来,在日暮以前,三毛和四毛抬着一头死透了的野猪回来了。
“砰!”
两人将野猪摔在地上,笑着说:
“爹,今天运气还不错,猎了头野猪,够我们一家吃十来天了。”
四毛说完晃着空荡荡的半只袖管,用门口的雪擦掉独臂上野猪的血迹,抬脚往两个小孩睡的小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