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被关押了。
要变天了。
顾青岩最近很喜欢靠在窗前,他的后院里种了好多树,树上停驻着好些鸟儿,色彩杂乱的羽毛躲在绿荫里,时不时露出尾翼。
他一伸手,一只鸟就从树下飞下来,红爪牢牢抓住他的手指,等到他从它腿间抽出那张窄窄的纸条后,它便颇有灵性地“扑棱棱”飞走。
纸条上写着,已经有半数禁军被她说服,剩下的御林军虽然不少,但亦有一战之力。
更重要的是,陛下弑母夺师的故事,已经悄悄传遍了大江南北,正以一骑绝尘之势,传回北州。
这天下是读书人的天下,而有半数读书人,直接或间接受过顾青岩的教诲。
文人以笔为刀,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亦可淹没皇宫,淹死朱珠。
等她们归来之日,便是举兵之时。
顾青岩看过之后,照例是将纸条烧干净填香炉,事情进展虽然顺利,他脸上却没有多少欢喜之色。
一来,朱珠除了后宫上糊涂外,在政务上没什么太大差错,甚至称得上勤勤恳恳,
可这些人依旧会为琼章的蝇头小利意动,竟敢豁出去做这杀头的买卖,实在是北州之耻。
二来,虽然用弑母的罪名攻击朱珠是他默许的,可琼章找人编写的故事几乎是将她描述成了一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恶魔,未免有公报私仇的嫌疑。
气量如此狭小,手段如此龌龊,与他记忆中虽然有些愚钝,但胜在公正孝顺的大皇女,形象天差地别。
可箭在弦上、刀已举起,他早已站在深渊尽头,再也反悔不得了。
元昭一回到钟秀宫,就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凳子上。
他颤巍巍举起手,发现自己的指尖居然有一道划痕,手指后知后觉地钝痛,他满眼不可置信,吩咐道:“取一根银针来。”
针头刺入指尖,拔出来的时候,乌黑发亮。
他的血液里怎么会有毒!
元昭震惊不已,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
绯云歌。
他吃了他给的“独门秘方”。
冰肌玉骨、婀娜身段、浑身异香,陛下爱不释手,尤其喜欢抱着他,闻他身上的味道。
随后,陛下就病倒了。
元昭浑身发冷,一股比不被信任更可怕的滋味涌上心头,像是有人在后脑勺给他来了一锤,天旋地转。
绯云歌是他的表弟,绯家家主姿色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