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更是四处摆满了辟邪之物,白灰色的纱帐四角挂着铜钱,里头躺着一个比纸还轻薄的男人,陷在被子里。
若不是仔细看,甚至发现不了他。
容华定睛一看,只见男人印堂发黑,唇色惨白,微微敞开的衣襟下皮包骨,好似会呼吸的骷髅。
更恐怖的是,他露在外面的小臂、脖颈处布满了大片梅花般的淤痕,不像是病症,倒像是。。。。。。沾染了什么邪祟或诅咒。
赵员外发愁道:“小人发妻早逝,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可惜是先天不足之症,太医说,即便好生将养着,也活不过而立。”
“阿弥陀佛,”容华两指搭在男人微弱的脉搏上,微微摇了摇头,“节哀。”
大抵是听过了太多坏消息,赵员外只是呼吸急促了一瞬便平复了心情:
“小人想着,或许可以娶一门妻冲冲喜,让我儿好起来。可怪事,就从那女人踏进门后,接连不断。。。。。。”
新娘子是本地人,父母双亡,由哥嫂抚养长大,出了名的貌美,也是出了名的懂事体贴。
赵员外专门找人合过八字,女方命格贵,能压得住儿子的早衰之命,这才欢欢喜喜做主娶进了门。
可新婚之夜,先是新房无故传出凄厉的嚎叫,叫了一整晚,但第二天问起来,两人都说什么都没有,睡得很好。
赵员外见儿子脸庞红润,果真有好转的迹象,大喜过望,只以为是下人欺负新媳妇,特意换了一批伺候。
可短暂的平静过后,便是赵府无穷无尽的噩梦——
今儿是府中的几条观赏鱼死了,翻着白肚皮飘在湖面上;明儿是守门的老仆跌断了腿,不久便一脸苍白地来请辞。
“府上原本有一个祠堂,供着几位老祖宗,可好多次,下人都发现她昏迷在祠堂外边。问她为什么来这,又说不出来,只说自己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赵员外为此又请了灵媒驱邪,泼了几碗黑狗血,也仍旧于事无补。
凄厉的惨叫夜夜回荡在宅中,哪怕请人夜间巡逻,也什么都发现不了。
“直到冬日的有一天,下了漫天大雪,第二天早上下人起来扫雪,才发现她身穿红衣,躺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
赵员外哆嗦了两下,直到现在,那诡异的死状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她面色红润,笑着冻死了!”
他“噗通”跪在容华脚下,涕泪横流:
“犬子见了尸体,立刻吓得发了一回烧,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宅里整日阴风阵阵,隔三岔五就有动物的尸体,剖了心肺扔在门口。小的也是没办法了,才搬家的啊!”
容华道:“你们搬了家,发现事情仍然没有好转,对吗?”
赵员外点点头,声音居然有些哽咽:“请来的大师说,是那女人化作厉鬼作祟,我儿也是被她诅咒,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们赵家待她不薄,可她为何要害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