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沅舒窈沉默片刻,说:“这件事还是需要跟赵队长再商量一下,我的意愿,自然是希望能找个有意义的日子。以后结婚证上的盖章日期,就等于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沅舒窈的祖母是大家闺秀,接受过西式教育的那种。
不得不说祖母对她的影响太过深刻,沅舒窈骨子里就掺杂着小浪漫的情怀,就连执念也透着脱离世俗烟火的文艺范儿。
她可以接受一件事的发生,但这件事的发生,一定是要有她所向往,所想象的那种感觉。
就像被父母要求嫁给一个死了妻子带着两个孩子的大龄男人这件事。
如果前提条件是她与对方有了一定接触,并且情投意合,不用父母说,她就能欣然接受。
所谓的条件,不过是因为心里有个衡量的尺子。
若是心之所向,什么尺子都可以没有。
赵母不懂什么结婚纪念日不纪念日的,她就知道小沅同志对结婚的事一点不为难,反而很好商量,且还主动把要扯证这件事都给按排上了。
这姑娘好啊!实诚!
是要跟她儿子踏踏实实过日子的那种!
昨晚上知道儿子跟女知青谈上对象的时候,赵母就生了个心眼儿,琢磨着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让两人把证给扯了。
有了结婚证,那就是有国家保护的婚姻,以后儿媳妇起了心思想走,也不是拍拍屁股就能走得了的。
儿子有多喜欢沅舒窈,赵母再清楚不过了,就怕到时候沅舒窈说两句话儿子就真答应不扯证了。
当时她还想着自己要做个恶人,却没想到竟然是沅舒窈自己就提出来了。
瞧她说话时的神态语气,显然也是认为结婚扯证是理所应当的。
赵母那颗心啊,可算是彻底落下了,对待沅舒窈更是真心诚意:“你们年轻人要讲究个什么纪念日,当然好当然好,可惜了七夕牛郎织女节刚过去没几天。要不然,下个月的十五号,刚好就是中秋节,团团圆圆,多好啊!”
赵母是真遗憾儿子跟沅舒窈没能提前几天处对象,这些知青不都挺喜欢牛郎织女节的嘛。
沅舒窈摇头,不是很满意:“中秋节该是一家团圆的时候,纪念日在这天的话,以后都没机会单独庆祝了。”
顿了顿,又说:“七夕节也不好,牛郎织女一年才能见一次面,孩子们也不能在双亲的陪伴下成长。”
对自己未来的孩子,沅舒窈是比较看重的,不迷信的人都觉得这个寓意太差了。
赵母一边干活一边哎哟反省自己:“对对对,七夕不好!看我这脑子,没想到这茬!”
试探过后,确定沅舒窈介意的不是时间太短,而是日子不够好,赵母也放开了思绪,正儿八经琢磨起最近的适合扯证的日子。
“中秋节前面儿,八月初八是白露,秋分过后是重阳……”
重阳节也不是个好日子,阳气重,对女方不好。
沅舒窈却听到了两个字,不由念道:“日照窗前竹,露湿后园薇。夜蛩扶砌响,轻蛾绕烛飞。白露,这一天好,夏止秋始,所有生机最蓬勃昂扬的一天。”
沅舒窈脑海里已经铺展开了雀鸟南飞,草木繁荣到极点,百花也用尽力量开出最后一束烂漫的景色,不由心生向往,越发觉得自己的结婚纪念日定在这一天,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赵母听得满脑袋问号,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怎么结合到一块儿,她就啥都听不懂呢?
不过脑子里晕乎了一会儿,赵母回过神来,忍不住扔了手上的活儿,振奋到巴掌拍得脆脆响:“白露好啊!这个日子,它它它…它就是好得很!小沅闺女就是会选日子嘿!”
反正不管那些啥啥啥是啥意思,只要她明白了这是把扯证日期推到中秋节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