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去休息了,独留两人在楼上,一人吊水,一人做题。
严锐静静地看着许沅刷卷子,也不觉得无聊,相反,她落笔一次,都让他心里更安心一分,也许是因为他们俩都习惯把分数和试卷,当做现阶段的底气。
许沅做完一张试卷,一瓶水刚好输完,她下去找医生换另一瓶。
“这张试卷上我觉得需要注意一下的题都标出来了,你看下这几道就好,其他没必要做了。”许沅把试卷给严锐看。
他俩为了省时间,经常会一人做一套试卷,然后标记重点给对方看。
严锐接下试卷看了几眼,和她说道:“你先回家吧,等我吊完水就回来。”
许沅摇摇头,“我陪你。”
严锐问:“不会无聊吗?”
许沅看他,“你刚刚看我做题无聊吗?”
严锐摇摇头。
“那我陪你输液也不会无聊。”
许沅拿了一本物理书出来,窝在严锐旁边的椅子上看。
严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许沅物理书也不看了,怔怔地看着严锐的吊瓶发呆,良久后,她问:“严锐,真的有那么难开口吗?”"
"三十三
给你一张欠条
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很平静,却又似乎有一点难过。
沉默总是会让人心绪难宁,静谧会放大每一丝情绪。
也许因此,人在深夜才更容易动摇,更容易说真话。
严锐缓慢吐字:“不是。”
他垂下眼睛,掩下眼底复杂的情绪,许沅也没催他,滴液的速度太快了,他的手有点肿,许沅给他调慢了一点,然后慢慢顺着血管的方向帮他往后顺了顺。
“对不起,许沅。”严锐突然说。
这是严锐第二次和她说对不起,上一次说是因为她搬到他家的第一个晚上,就被砸了玻璃,许沅蓦地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抬头看他,摩擦着他手腕上凸起的骨头,像是抚摸他倔强的棱角,目光温柔又纵容,“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因为你生气了。”晚上了,他声音放得很低,似乎怕惊扰了谁,他又顿了顿,才道:“不管是为了什么,那我总归是有错,所以我道歉。”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妥协了。
“冬令营的事情……”他道,“你应该知道刘佳她爸资助我的事?”
许沅点点头,“和他有关系?”
“嗯。”严锐下意识摸了下口袋,摸了个空,“其实严格意义上说不算资助,算交易吧。”
“交易?”
许沅很惊讶这个超出他们年龄的词会出现在他嘴里,交易含有社会属性,是属于学校以外的另一套规则。
“她爸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许沅想了想,上次蒋诗怡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