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短发还在滴水,被他胡乱地用毛巾擦着,一眼看见我站在门口,半路就停了下来,脑袋上还凌乱着,更加了几分稚气。
他的眉眼是纤细型的,不像秦越从秦爸那里继承来的鲜明五官,应该是随了他妈,倒是给他这个本来凌厉叛逆的年龄添了一点儿秀气。
“你醒了?”不知道是不是乍醒过来,脑子容易产生幻觉,我觉得秦牧宇说这句话时貌似笑了一下。
不是男人志得意满的那种笑,倒是像偷到油吃的小耗子那种笑。
“身份证给我看看!”我把手往他面前一摊。
秦牧宇先愣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又开始弯着眼角笑,“我成年了。刚过了18岁生日。”
“口说无凭!”我可不相信这满嘴跑火车的小混蛋,得眼见为实。
他噘了一下嘴,走到床边,把他昨晚扔在地上的牛仔裤捡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
浴巾的空隙一晃:粉……粉色的……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差点儿把肺咳嗽出来。
秦牧宇倒了杯水过来,抬手要给我拍背。
还没等他碰到我,我就手疾眼快地跳到一边,躲了过去。
后来他说,我身形敏捷得跟脚底下安了弹簧似的,很是让他吃了一惊。可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他下定了决心,要把我攥得牢牢的,把弹簧拆了,不给我留一丝一毫可能逃跑的空隙。
跟水一块递过来的,还有他的身份证。
算你小子识相,没敢在年龄上撒谎。
“你换好衣服,自己去吃早饭吧。”我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我还有事。”
秦牧宇脸一拉,“哐”一声把胳膊杵在我面前,截断了去路,“你这是撵我走呢?!”
“你不自己也说了吗?你也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事儿,大家以后还是朋友。难道你一个男人还让我负责不成?”我故意轻描淡写地说着,心里却有点儿不踏实。
“谁想跟你当朋友?!”对面这位还真有些棘手,完全不肯罢休的样子。
“那……要不我们当仇人?”我故意噎他。
果然,秦牧宇上钩了,气呼呼地走去换衣服。
我去洗澡,“哗哗”的流水间歇声中好像听见他离开时使劲甩上门的“咣”一声。
走了吧,走了好!
不然我怎么跟秦越解释啊!
等退了房,走到停车场,我才发现:
那小子压根儿没走,他把自己的车从车位开了出来,横着挡在我的车前面,驾驶座上的窗玻璃降下来,露着他一脸的得意忘形。
“想让我挪车?把手机号给我!”
嗬,敲诈?!
我不理他,就靠在自己车门上,慢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盯着秦牧宇的脸,叫了个滴滴过来。
“不挪拉倒。有本事你长年累月搁这儿停着。”
眼看着他的脸色灰败下去,鼻子尖却开始发红。
“不许哭!”我脑子一抽,嘴里冒出这么一句。
本来以为他会更生气,可没想到,秦牧宇抿了一下嘴唇,带了点儿委屈似的小声张嘴,“你坐我车过去,我就不哭。”
我脑仁一阵疼:
这人来人往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别让大伙儿骂我欺负小孩,只好答应了他,让他送我去金榈。
结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