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失神了好半天。
长而舒卷的睫毛覆盖住那双茶色的眸子,眸色深沉而凝重。
恰巧此刻路过休憩的凉亭,她停住了步伐,盯着廊桥下游走的红色鲤鱼,声音平淡,“我知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秋月挠挠脑袋,不知道白霜说的是什么‘鱼’,思索了好半天,见白霜看着池塘里肆意游闹的鱼儿。
双手一拍,惊喜道:“白小姐晚上是想吃鱼片粥吗?我马上去吩咐厨房给您做。”
白霜失笑,收了看鱼的目光,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好。”
身后盛九听了白霜那句话,微弯着的腰身僵了一下,又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白霜都没见着白夫人,家俊被送去了学堂,一连半个月都不在白家。
她就一边养身体一边喝苦涩的药,顺带被秋月带着四处逛了一圈,白家家业深厚,府邸祖辈传下来到白宜珍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
不管是为官为商,白家人总能在相应的领域取得显著的成就。
白宜珍与前夫离婚的底气也是在这一点。
听秋月谈到这个八卦的时候,白霜正在泡茶,坐在圆攒尖的凉亭下,浅青色的竹节柄壶内缓缓流出蒸腾的茶水,一股浅淡苦涩的芳香弥漫开来。
秋月一边给白霜打下手一边说:“反正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贪财好色,恬不知耻,夫人当时和他闹离婚的时候,他还死活不同意,非要分走一半家产,结果夫人请人连夜去把他堵在喝醉酒回家的路上,害他吓出了癔症,后来……”
秋月说话的声音小了点,“小姐你别生气,这些我也都是听说来的,不一定真,你就、你就当我喝茶喝醉了瞎说的。”
“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夫人对小姐也不大亲密,后来就让那人钻了空子,将……将小姐给抱走了。”
白宜珍当然在白霜走丢的第一时间发动仆人去找寻了,但海市四省通衢,往来商户众多,鱼龙混杂,本身就乱。
在茫茫人海中捞一个孩子根本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以至于后来大家都放弃了,自然而然园子里都没人提及白家那个小姐。
现在白霜回来了,白夫人也提点过她一两句,应该让白霜知道的东西就不应该隐瞒,但那些话白夫人说不出口,自然就得借秋月的嘴。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老实忠厚的盛九没有拦着秋月说的原因。
白霜掀开脸上覆盖的那层轻纱品了一口茶,问站在旁边的盛九,“满花楼的位置订好了吗。”
盛九擦去桌上的水渍,回答道,“订好了,酒楼每日限定的脆皮烤rǔ鸽和青提酒也为您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