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绎将裴籽言轻柔地放到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开了。其实下轿的时候她就醒了,她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睡那么死。
陆绎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将其背在身后,规矩地站到了一边,“四所的院子太远,而且我担心还有刺客,所以就带你来这儿了。”
“哦~!”裴籽言一边点头一边往四周看了看,她才发现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和个人物品,唯一让她认出来的,是他另一套准备替换的飞鱼服。
“你脚还疼吗?”陆绎并不是雨化田,他不可能直接上手去查看她的伤势。
“昨晚我是听到王选侍那边有动静,我怕她身体不适,才贸然选择上山的。谁知道路上就遇到了刺客,雨化田他追击刺客下山,这才撞上了。”裴籽言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要解释一下,自己都做出了选择了,那就别在种什么柠檬树,“那刺客挟持了我,混乱之间,我和他才坠下了山崖。但是那下面还有一个山洞……”
“看来脚不疼了啊。”陆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是有点酸,可更多的还是自责。
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跌打药酒来,他握在手中,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在没有生死必要的时候,他绝不可能随便去碰一个姑娘,哪怕她主动碰过自己了。
“疼。”裴籽言低下头,直接把袜子给拽了下来。
看到自己的脚腕,她都震惊了。没想到雨化田那跌打药居然如此好用,她的伤居然好了大半。就是皮上还有些青紫,但看起来一点儿都不严重了。
就这样的伤势,她还拿什么装娇弱啊!
陆绎坐到了床榻边上,他又从药箱里找了一张棉布出来,盖在了裴籽言的脚腕上。即便是要搓药,他也不会直接上手。
淡淡的酒香弥散开来,裴籽言只觉得脚腕酸麻酥涨,但就是不疼了。将脑袋靠在了膝盖上,她盯着为她按摩的陆绎,欣赏着他那完美骨相的侧脸。
岑福这时走了进来,他端着一碗冰沙汤圆。见氛围如此暧昧,他轻轻把汤圆放下,然后飞一般地离
开了。
陆绎默默收回了手,他整理好药箱,起洗了手,打了水,让裴籽言也洗了,才把汤圆给她端了过去。
“学得很好嘛,阿绎,你可以出师啦。”裴籽言很欣慰啊,雨化田就不是个好学生,摸了脚又去摸脸的,一点不卫生。
“那是师父你教得好。”陆绎拿起勺子,就要喂她。
裴籽言正准备张嘴吃,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发现又是一个熟人。
绣春刀里的裴纶,那个吃货。
他也不愧是吃货,此刻他正盯着陆绎手里那碗汤圆,还咽了咽口水。
裴籽言默默把碗抢了过来,然后一抬下巴,示意陆绎有人等着他呢。
陆绎嘴角一垂,就转过了脸去。他本以为是岑福,张嘴就要骂呢。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裴纶。
“陆同知,还活着的刺客都招了,皇上还等着您呢。”裴纶舔舔嘴角,对着陆绎行了个礼。他虽是南镇抚司的人,但如今不在宫中,一切从简,所有人就都听陆绎指挥了。
“招得这么快,有几分可信?”陆绎很是怀疑,胆大包天敢来行刺皇上,自然早有准备。就算没机会自尽,几轮酷刑应该还是扛得住吧。
“要不我去试试?”裴籽言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来,她心里很气呀,要刺杀皇帝就去杀呗,还牵连她这种无辜人士。对了,她脖子上还有伤呢,就是头发搭着,陆绎也没看见。
而且陆大人努力搞事业的样子,她还没有正儿八经看过呢。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陆绎怎么可能让她去,之前凌迟不也没敢去看吗,现在来逞什么能。
“我也是受害者啊,我脚好了,真的。”裴籽言跳下了床,不过她很机智地用了金鸡独立的姿势。
还有裴纶在一边看着,陆绎不好跟她在这儿纠纠缠缠。连忙叫岑福拿了拐杖来,才陪着她走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