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便是中秋。
我站在路边抬头看向天空,高高悬在苍穹的月亮慈悲地把清辉洒向人间万物,誓要让黑夜都要清明美好。
月光多悲悯,可照不进程寄声的世界。
他在黑暗长夜,等不到天亮。
12
我心事沉重走着,不经意间抬头,忽然瞧见梧桐道旁,程寄声孑然立在夜色里。
他等在门口,遥遥地看着我走过来的路。
月光穿过树叶缝隙,细碎地在他身上摇曳。
我的心蓦地狠狠一悸,如浪涛拍岸,震荡起涟漪久久不息,回声不绝。
是明确的心动,是真切的心疼。
一步步靠近他,那股想要拥抱他的冲动愈发强烈。
又怕唐突,自作多情惹了笑话。
便也只敢低声:「你在等我?」
夜色掩合,程寄声眉心微蹙:「你从未这么晚不回家,有些放心不下。」
顿了顿,又解释:「想去找找看,才想起来不知道你的工作地点。」
我之前也就简单和他说找了工作,也没说做什么。
他不是健谈的人,自没有打听。
我心潮汹涌,这些时日压下的心思,在重新冒尖。
见我只定定看他不吭声,程寄声面露焦色:「可是出什么事了?」
想到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我的眼睛突然泛酸。
这世界好不公平,温柔良善如程寄声,却没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
情绪翻涌难以平息,我迎着他微诧的眼神,伸手拥抱他。
程寄声僵直站立,没有推开我,大抵是真以为我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
稍稍迟疑了会,他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没事的,有我在。」
这人啊,就是让人心疼。
明明自己置身黑暗,却总毫不吝啬地赠人温柔。
我更加难过,紧抱着他哽咽了声:「程寄声,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程寄声手下的动作微顿,想来他是听懂了,但他选择逃避,
含糊地答非所问:「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做的吗?」
「不一样的。」我从他怀里撤出,微仰起头盯着他深邃的黑眸。
心头是从未有过的炙热:「我想要的是,你完全属于我。」
我早该知道的,我是个贪心的人。
迟早是不会满足于与他若即若离,亲近又疏离的关系。
程寄声压着眼眸沉沉看我,没说话。
我勾着他的手指缠绕在指尖,勇敢真切地同他讲:「我想牵着你的手,和你走很远很远的路,是家人,是爱人。」
不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房主和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