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他,便希望能立刻分开。
如今两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难道还有回缓的余地?
“这是自然,我只不过借用这副躯壳,日后总是要归还的。不然天地间,也无我容身之地啊。”
牧凌卿沉默不语,半晌忽然问道:“若是,我能给你一个栖身之所,师父能不能不走?”
若是以前,廖诗颐一定会认为,这小子是贪图自己的胳膊腿,计划拿去炼丹强化自身魔气。
可现在,牧凌卿不止是洗髓完成,更是重塑内丹,几乎等于重新从娘胎里生了一遍一般。
现在的他修为在元婴期巅峰,灵力纯净,根本不需要这些乖张的办法提升层次。
所以,为什么他还要自己留下?
“三界中都无能容我之地,你又哪来的栖身之所。”廖诗颐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走之前师父一定把所有事安排好,为你父母正名。从今后,我徒弟牧凌卿,仰不愧天俯不愧于地,再也不是过街老鼠,而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敢轻视你,侮辱你!”
这番话,是廖诗颐的肺腑之言,也是牧凌卿悲惨的童年至今,应得的一份告解。
由于是真心话,所以她说的格外底气十足,都快将自己感动了。
虽然是怕遭反噬才来了这一趟,可她这一片为了徒弟的丹心,实在太让人感动了。
“他们如何看待弟子有什么要紧?”牧凌卿淡淡反问道。
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廖诗颐盯着牧凌卿,心道这孽徒究竟想怎样,莫非真的是喂不熟的饿狼吗?
“只要是懂得的弟子,牧凌卿便觉得足够,天下人都唾弃我,咒骂我,鄙视我,也无所谓。因为,我根本没在乎过他们,那些人,弟子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过。”
作为在牧凌卿眼里的人,廖诗颐此时只觉得压力山大,她万万没料到,自己离开的阻力,竟成了牧凌卿这小子无休无止的挽留。
他可以像个无知孩童一般,在街上撒娇,就差没有撒泼打滚了。
也能在私底下软硬兼施,翻书都没有他变脸快。
为了让自己留下,他也算无所不用其极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廖诗颐投降了。
“师尊要是必须得走,留下冥界的位置,弟子去找你。若是可以不走……”牧凌卿上前一步,让本就贴着墙的廖诗颐彻底没了能躲避的缝隙,他轻轻捏着廖诗颐的下颌,眼中的柔情仿佛能滴下来一般,就在廖诗颐惊异面前这小子究竟是不是自己那孽徒的时候,牧凌卿忽然附身贴在她耳畔轻声道,“若是可以不走,弟子希望师父永永远远陪在弟子身边,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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