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裴钦见他坐下自己也跟着落座,“我想跟父亲再好好谈谈。我一直以为您凡事都是以大局为重的,现在居然为了个女子如此涉险,这让儿子着实无法理解,难道她比我们整个裴家比您的性命还重要吗?您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父亲难道不知陛下对您疑心重重吗?他若是知道了您跟慕姑娘的事,岂不是直接坐实了他对您的怀疑?”
裴丞搭在扶手上的手指
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利害关系为父知晓。我成为太子太傅的时候,你不是还让我不要悲观,说什么大不了改变立场,又说什么能扶持太子殿下得到大业将功补过命还是有的,最后还说慕家手握二十万兵权,若一点胜算没有太子之位早就保不住了,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但当时儿子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是在必要的时候父亲可选择另外一条路走,现在是必要的时候吗?陛下现在是怀疑您,但他没证据。还有……”裴钦仰天长叹,“父亲还说我,您当时又是怎么说的?您说有几个朝臣敢跟陛下唱反调,还说像冯尚书那样不怕死的有几个啊,不改变立场还死的慢点,改变立场您死也就罢了,裴家上下都不活了?这可都是您的原话啊,儿子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说到这,裴钦眼眶微红,“而且,只有父亲有喜欢的姑娘吗?我也有很喜欢的姑娘。当我知道她是太子殿下那边的人时,我在想什么?我想的是我要不起她,我不敢要她,我一点想法都不该有。父亲呢,明知道慕姑娘为什么接近您,明知道这都是中宫的计谋,还一头扎了进去。”
“你喜欢的那姑娘是谁?”
裴钦无力答:“父亲无需知道。”
“既喜欢,未必不可。”
闻言这话,裴钦垂眸,“先不说对方愿不愿意,就算她愿意,难道让我给父亲做表姐夫压您的辈分吗?这不乱套了吗?”
裴丞愣了又愣,想了又想,“你喜欢的姑娘莫非是……岭平公主?”
他不知道慕云烟具体有几个表姐,但苏提贞他是知道的。
“除了她,还能是别人吗?”裴钦不禁说,“一般人能入了我的眼?”
裴丞提起一口气,“为父寻思,岭平公主不是居住内宫就是居住公主府大门不出,如今听说又病重了,跟你也没怎么来往过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是见她的少,但不代表我没见过,她还跟我说过话呢,认识我是谁。”说到这,他澄清,“不过这与我反对您和慕姑娘之事无关,我希望父亲慎重考虑,不要冲昏了头。”
“我知道你反对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你为我着想为裴家着想,这些我都知道。”裴丞沉思,“不过有些事你不知道,父亲现在想让你知道。”
“您讲。”
“小裴,你知道太子殿下去年一年都有哪些作为吗?”
裴钦知道他这么问,肯定不是为了告诉他那些众所周知的事。
“还请父亲明示。”
“先皇在世的时候,京都城的城门关的一直都早,哪像现在关闭的晚,从关闭城门早晚就可以看出一个国家是否内外长期太平安稳,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
裴钦觉得有些莫名,“父亲,您不是在说太子殿下吗?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我之所以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虽然现在城门关闭一如既往时间不变,但不代表京都城内依旧一派平和,你所看到的平和,不一定是真相。”
“父亲,我听懂您的意思了,只是守卫京都城的军队兵权大部分都在陛下手里握着,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在效忠他的官员手里。不是我小看太子殿下,他太年轻了,着实不是陛下的对手。”
裴丞叹了口气,“然而,守卫京都城的那一小部分兵权已经落到太子殿下手里了。皇宫里面的禁卫军副指挥使也是他的人,朝堂上的官员现在一半都被他笼络了。”
“这不可能!”任凭裴钦如何想,他也觉得苏慎司一年内根本做不到这些,“父亲在说玩笑吧?他怎么可能做的到?他虽贵为太子殿下,但跟三殿下一样手中无权无势,他拿什么笼络人心?别人又凭什么效忠他?”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这是事实。不得不说,越是没人相信,越是大部分人觉得他能力有限,对他放松戒备和警惕,对他才越是有利。”
“父亲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太子殿下告诉您的?所以父亲信了他的话?”
裴丞否认,“他没有对我说什么,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你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