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我便被一个大力拢入他温暖坚定的怀抱,“永远不会晚!我说过,我们有一辈子可以耗。任凭你怎么打击我,叫我灰心丧气,然而,只要隔日一看到你,我便又会生出无穷尽的念头和恬不知耻的勇气,我只当最后,或许七老八十了,你能放下你那些坚持,勉强迁就与我,或者,连七老八十还是这般执拗决绝,但是,你说过我们生死相托,我想我们这般耗一辈子,最后,你还是会与我比肩躺于帝陵之中,那时,也许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他将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我听见里面潮汐一样的激荡涨落,“然而,我从不敢这般奢求,这么快……竟然这么快,我就得到了我本以为此生无望的奢侈。锦觅,锦觅,锦觅……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原来竟叫他这般低入尘埃,这般心酸卑微,我回抱紧他,心中苦涩一片隐隐作痛。
“旭凤……”我念出不知何时潜入我心辗转反复的两个字,从未说出,不想一朝开口竟是自然而然,似乎唤过千遍万遍。
“嗳!”他欣喜若孩童般赶忙应声。
“旭凤,旭凤,旭凤,旭凤……”我一迭声叫他。
“嗳!嗳!嗳!嗳!”他一迭声应我。
他低头温暖地吻着我的发顶心,“锦觅,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没有任何其他人,只我们两个好不好?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我伸手抚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情绪肆意激荡,“好!”
他一下更加紧地揽着我,“明日,不,今晚,不,现在,我就要昭告全天下我的皇后来了!我等的皇后,她终于来了!”
我心中大恸,却埋首在他襟前闷声道:“你答应世人的话呢?你不是说要一统四海方才娶亲吗?不可以不算数!我还等着做千古一帝的皇后呢。只差霍洛庚族,你筹谋了这么久,我犹豫了这么久,不差这一刻,我晓得你的能力!你可放心前去,我总会在这里等着你。”
“可是我等不及了,什么千古一帝皆是我的借口,我也好面子,若非你犟了这么久,若非要堵群臣的口,我才不会有这傻气的想法,我只想立刻,夜长梦多,万一你变卦了呢?”他孩子气地坚持。
我点了点他的胸口,“宝气!什么夜长梦多,皇帝不可以说话不算话。你只要知道,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此生再不回圣医族!”
强自按捺下胸腹中一阵火烧火燎,我对他笑道:“我给你做妻可是你的大福气,今后你可莫想要纳妾,连多看别的女子一眼也是不可以的。”
他款款看入我的双眼,“自然是我泼天的福气,哪里还舍得将眼睛移开你呢?吾妻,吾爱,吾命!”
我打断他,“什么命不命的,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况且,你还从未见过我真面目!万一我长得这么难看,你后悔了呢?你现下可要看上一眼?”一面作势要揭脸上面纱。
他却伸手制止我,“你便是再难看,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去,因为你已入了我的心。”他舒心一笑,灿若旭日,“莫要摘面纱,且等我大婚之夜用秤杆将你的红盖头挑去,那时你已是我的丑婆娘,想逃也逃不掉了。”
“嗯!”我再次埋首入他胸膛,点头应他,我知他定不让我摘面纱,幸得他如我所料。若摘下,怕是一眼便能看见我虽勉力克制,却仍透过唇瓣缓缓溢出的丝丝血痕,那,便如何也藏不住了……,!
转些许,却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燃灯翻看医书。
不想,那行踪不定的润玉仙却来了。
他蹙眉道:“我明知此番你便是为着历劫而来,却终究看不下你这般受罪,即便你不是你。”接着,他伸手轻轻簇起一道光,慢慢将那光附于我额头,待那光线渐渐消融,我竟觉虽非痊愈,但也缓和许多。
我自然听不懂他这打机禅的神仙话语,但却还是感激他,与他道谢。
他道:“你永远不必与我言谢。”垂下长长的眼睫,他低声问我:“你可是又对他生了情?”
我不知他缘何用个“又”字,但冥冥之中竟不觉得突兀,只觉此字似乎理所应当。
我低头认真想了想,对润玉仙回道:“我不知……我只知道……”低头看着桌边沙漏缓缓流逝,我心中反复,最后终是字字笃定道:“我只知道,给他殉葬,我心甘情愿!若是别人,我却是断然不愿。”
忽听殿外哐啷啷一声脆响,我惊诧转头,润玉仙闭了闭眼,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我听不明白的话,“罢了,我终是只有旁观的命数……”言毕,便凭空消散了。
但见那边殿门外几乎是跌入一人,慌张欣喜,却又满面惶惶然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模样,什么帝王威仪,清傲独断统统不见,手脚似乎都不知该怎么摆放,无措如斯,青涩如斯。
我心中渐渐泛起一片心疼……抬起脚步,慢慢走向他……
他一顿,几步上前,伸手似乎想握住我的手,却又硬生生收回,唯恐唐突一般,全无之前的强硬。
“我……我只是不放心,想来站在门口陪着你便好,却不想……听你与那神仙言语,我只听到最后一句……”他小心翼翼不甚确定看向我,“你说的可是我?你说的可是真的?”以前我或许看不明白,或许不愿看明白,
现下,我既已这般,便放任自己认真看向他的眼睛,那满心满眼都是虔诚捧出的一片琉璃剔透心思,满溢的都是深沉若海的情意,叫我如何忍心……
我踮起脚尖,伸手替他拢了拢鬓角被夜风吹开的几缕发丝,“是真的。我一直想对你说,却一直说不出。不知会不会太晚……”
下一刻,我便被一个大力拢入他温暖坚定的怀抱,“永远不会晚!我说过,我们有一辈子可以耗。任凭你怎么打击我,叫我灰心丧气,然而,只要隔日一看到你,我便又会生出无穷尽的念头和恬不知耻的勇气,我只当最后,或许七老八十了,你能放下你那些坚持,勉强迁就与我,或者,连七老八十还是这般执拗决绝,但是,你说过我们生死相托,我想我们这般耗一辈子,最后,你还是会与我比肩躺于帝陵之中,那时,也许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他将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我听见里面潮汐一样的激荡涨落,“然而,我从不敢这般奢求,这么快……竟然这么快,我就得到了我本以为此生无望的奢侈。锦觅,锦觅,锦觅……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原来竟叫他这般低入尘埃,这般心酸卑微,我回抱紧他,心中苦涩一片隐隐作痛。
“旭凤……”我念出不知何时潜入我心辗转反复的两个字,从未说出,不想一朝开口竟是自然而然,似乎唤过千遍万遍。
“嗳!”他欣喜若孩童般赶忙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