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舟斟酌良久,感觉写骚话太有失身份,最后落笔,写了一首骚诗。
第二天早朝后,李元舟喊进陈忠,正想让他把骚诗送过去给宁端庄,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送诗时,不单被负分,还被恶评,一下缩回手,把诗搁回案上,改口道:“宁才人有什么动静?”
陈忠忙禀道:“刚听到密信,说宁才人昨晚上起了兴致,给宫女们讲了一个故事,宫女们听得如痴如醉的。”
“哦!”李元舟按捺不住好奇心,“是什么样的故事?”
陈忠把听来的故事拼凑着大致讲一遍,最后很粗俗总结道:“听起来就是英雄救美的故事。一个美女和一个英雄有些误会,本来缘份就要错过了,恰巧一个恶少欺负美女,英雄挺身而出救下美女,于是美女对英雄心生好感,两人成就了好事。”
李元舟听完,寻思起来,丑妃既然讲这个故事,应该是很喜欢这个故事,并且希望自己是故事里那个美女的。
这么说来,若她被恶少欺负,朕挺身而出救下她,是不是能博得好感呢?
问题是,宫中哪儿来的恶少?
没有恶少,哪换成恶妃?
如果有恶妃欺负她,朕挺身而出救下她,是不是也能博得好感?
李元舟这么一想,来了精神,问陈忠道:“宫中嫔妃,哪位人缘最差,脾气最坏,最禁不住挑拨?”
陈忠可不敢随便评论皇帝的宫妃,闻言喃喃道:“皇上,娘娘们都以贤良出名,个个都是好的,并没有谁的脾气差。”
李元舟瞅一眼陈忠,很心机问道:“这段时间,除了朕,还有哪个宫妃密切关注宁才人,对宁才人有微词的?”
陈忠答道:“自从皇上上次在养心殿召见宁才人,有一天晚上又去看宁才人后,宫中所有娘娘都在密切关注宁才人的。其中朱美人因为跟宁才人同住锦绣殿,两人的宫女曾吵过架,对宁才人关注度更高些。”
“朱美人?”李元舟一下想不起是谁。
陈忠忙提醒道:“朱美人的父亲是朱景同大人。”
“哦,朱景同啊!’李元舟这才想了起来,那时节他纳了好几个有贤良名声的宫妃,这些宫妃之父皆是文官,当时太后便放话,说宫中宜百花盛开,不能光纳文官的女儿,也要纳一两个武将的女儿,于是他又纳了两个武将的女儿进宫,一个是苏正初的女儿苏碧秋,封为二品苏昭仪,另一个便是朱景同的女儿朱梦华了。
因着朱景同只是一位副将,朱梦华进宫后,只封了五品才人,侍寝一次之后晋升为四品美人,及后李元舟就忘记了她,再没召见过。
陈忠见李元舟没有说话,以为他还没想起来,继续提示道:“皇上那晚去见宁才人,朱美人也领了人立在门外的,只是皇上没留意她。”
李元舟点点头道:“那好,朕交给你一个任务。”
陈忠忙洗耳恭听。
李元舟道:“你设法散布谣言,说宁才人暗中看不起朱美人,背
后说她又丑又作又不会写诗,不配当朕的宫妃,早晚会进冷宫。”
陈忠:……
李元舟继续道:“另外,你再让偷宁才人话本子的宫女跟宁才人告密,说话本子是朱美人指使她偷的,已献给朕了,朕也看见话本子的骚话儿了。”
陈忠:……
李元舟一脸正经,认真道:“等这两个丑妃掐起来时,你赶紧来禀报朕,朕再赶去英雄救美。”
陈忠:……
第二日傍晚,陈忠便来禀道:“皇上,锦绣殿的朱美人和宁才人,掐起来了。”
李元舟一听,整衣站起来道:“走,去锦绣殿瞧瞧!”
锦绣殿中,朱美人正气得一脸青白,指着宁端庄骂道:“不过五品小才人,竟敢目中无人,在背后编排我?皇上就过来看你一回,连侍寝也没侍上,尾巴就上天了?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朱美人是武将的女儿,相貌和诗才确实不如宫中其它嫔妃,那些谣言正正刺中她的痛处,如何不气?
进宫数年,那些文官出身的宫妃经常抱团写诗解闷,因着苏昭仪是二品,勉强也能写诗,还能凑堆,她就常常被排挤下来,没能挤进群体中,因此苦闷极了。
上回,朱贤妃聚众写诗,她怕落单,硬是不请自到,跟风写了一首怨妇诗,那首诗被评为最劣,宫妃们嘲笑了她几天。
现在品级比她低的宁端庄竟在背后说她又丑又作又不会写诗……
看她不撕了宁端庄的嘴?
宁端庄也生气,恼火道:“朱美人,你得讲个道理,又没有人证物证,如何断定是我造的谣言?再说,你令人偷了我的话本子,献到皇上那儿去献媚,这事儿我还没跟你闹呢,你就好意思先跟我闹起来了?”
朱美人一听嚷起来道:“好呀,背后编排我还不够,还要给我安上一个偷话本子的罪名,今天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宁端庄还没说话,锦儿先跳了出来,指着朱美人道:“美人没有诗才,合宫都知道,何须我们才人编排?至于话本子,也有人密告了我们才人,说是美人让她偷的,现下物证就在皇上那儿,有胆儿就去皇上跟前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