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舟在纸上写完字,一时不急着睡,拿出七只棋子摆在棋盘上,手指摁一下代表秦国的那颗棋子,又去摁代表陈国的棋子,心里默默推演连环计之后,这两个国家的走向。
秦国对楚国虎视眈眈,准备找机口发动战争,而陈国,这几个月一直在楚国边境骚扰,未曾停止。
连环计之后,秦国若对陈国生疑,派人质问陈国,这时候再让潜藏在陈国的细作挑拨离间,加深陈国大臣和秦国使者的矛盾,这两国的嫌隙自然升级。
两国关系紧张,陈国怕秦国举兵攻打,自会停止骚扰楚国边境,撤兵驻到秦国边境上。
到那时,楚国加紧和齐国建交,结下盟约,推行新政,选拨人才……
李元舟掂起代表楚国的棋子,“啪”一声放到中间,占据霸主位置。
他正要再拨动其它棋子,就听殿外有脚步声,接着陈忠的声音在帘外禀道:“皇上,锦绣殿进贼,宁美人受了惊吓。”
李元舟吃一惊,丢下棋子,匆匆出殿,领着人往锦绣殿而去。
宁端庄坐在交背大椅上,看着地下的苏碧秋。
苏碧秋被捆了手脚,嘴里塞了丝帕,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睛狠狠瞪着宁端庄。
宁端庄轻轻呷茶,一边朝锦儿道:“去殿外看看皇上来了没有?”
锦儿还没说话,就有小宫女报进来道:“美人,皇上来了!”
“来得真快!”宁端庄一笑,搁下杯子,起身迎出去。
李元舟下了御辇,见宁端庄迎出来,忙上前两步,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行礼,又再端详一番,眼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道:“爱妃没事就好,捉住那贼了么?”
宁端庄道:“捉住了,因那贼有来历,不敢私审,只等皇上来了再审。”
李元舟携了宁端庄的手进殿,殿内烛火通明,一个黑衣人被捆了手脚,听见他的声音,正奋力挣扎。
“这不是苏才人么?”李元舟怔了怔。
“来人,松缚!”李元舟坐到椅子上,示意宁端庄坐身边,这才看向地下被松了缚的苏碧秋。
苏碧秋一松缚,自己忙把嘴里塞的丝帕掏出来,哭着膝行几步道:“皇上,宁美人对臣妾动用私刑,请皇上做主!”
李元舟看着苏碧秋的装扮,摇了摇头道:“苏才人,你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锦绣殿?”
苏碧秋一下语塞,咬牙不说话。
李元舟叹口气道:“瞧你这打扮,分明是来当贼的,倒是说说,准备偷什么?”
“臣妾没有偷。”苏碧秋梗着脖子。
宁端庄这时候却帮口道:“苏才人非但没有偷东西,还送了一件东西过来。”
她说着,示意锦儿把一件物事呈给李元舟。
李元舟接过一看,见是一条男子用的汗巾,不由疑惑。
宁端庄道:“苏才人大半夜偷进臣妾的寝殿,往臣妾枕头下塞这条男子汗巾,很明显,这
是想插赃嫁祸。”
李元舟看向苏碧秋道:“你从哪处得来的男子汗巾?因何要塞在宁美人枕下?”
苏碧秋并不惊惧,抬头道:“宁美人认不出那条汗巾是谁的?”
宁端庄摇头道:“我只知道,这条汗巾不是我的。”
苏碧秋突然冷笑一声,“宁美人撇得好干净,这条汗巾,是你当年亲手送给梁英豪的,这当下就忘记了?”
李元舟诧异道:“鸿胪寺卿梁英豪?”
苏碧秋正气凛然道:“就是他。”
宁端庄一惊,莫非原主当年和梁英豪有过一段情?
她揉揉太阳穴,却听李元舟朝苏碧秋道:“所以你得到汗巾,特意放到宁美人枕下,好让朕知道宁美人当年的事?”
苏碧秋答道:“是。但臣妾如此做,全是为了皇上,为了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