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不好发作,毕竟萧家在帝都,没人敢说句不好听的。
不好听的不敢说,实话,还是能讲一讲的。
柳大夫看了眼白九棠,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见白九棠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柳大夫便壮了胆子:“萧先生,老爷子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他有很严重的肾炎,而且已经趋向肾衰。”
果然,这话一落,萧墨han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也是闪过一丝震惊。
这反应,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柳大夫道:“这病其实老早就有了,老爷子不让说,我们也给他做保守治疗,一直给他开药。不过年纪大,药也不能完全吸收得了。再加上心情问题,恶化得有点快。”
“做手术呢?”萧墨han问。
“做手术也不一定jojo能解决问题,老爷子对很多药都出现排斥现象。上一次他中风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的。而且就他目前这个身体素质,他也扛不起手术了。”
一句话,就是风险很大。
萧墨han心沉得不行,脸上也随之覆上一层阴郁。
柳大夫看他神色不好,不便多说,留下一句:“往后有时间,还是多陪陪老人家。”
就走了。
一般这样的话都有个潜台词:“他时日不多,尽量顺着,陪着,让他没有遗憾地走过最后一段时光。”
这句话简直就一道雷,让人猝不及防。
萧墨han移目,怔怔地看向一言未发的白九棠,想问他,柳大夫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九棠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抬腿往老爷子病房方向走去,示意他边走边说:“我也是才知道的,估计是老爷子知道我俩关系好,一旦我知道,就代表你也知道,所以柳大夫连我也瞒着。”
萧墨han心头发紧。半晌才问:“还有多长时间?”
当医生的最怕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这等于给病人判死刑。
可做医生的,又没哪个,不想拥有死起回生的本领。
往往病人这样问的时睺,他们都会觉得自己好无能。家属难过,他们也难过。
但该说还是得说:“不知道,护理好的话,半年吧,如果肾炎不转化为肾衰竭,也或许更长时间。”
这是抛了日子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