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一直是她们在照顾着这位公子。
说起来,这位公子也是惨。
别人在雪天里冻着了,躺个数旬便能恢复如初,可这位公子不仅被冻坏了双腿,还险些丢了性命,如今还在昏睡着,也不知要睡上多久才能醒来。
两个丫鬟端来热水和帕子,替温池擦拭脸和手。
擦拭到一半时,有个丫鬟惊呼一声:“哎呀!”
另个丫鬟站在架子上的水盆前,闻声扭头看去:“你小声点,怎么了?”
那个丫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闭上嘴巴,过了会儿才小声道:“这公子是不是哭啦?他眼角好多泪水。”
另个丫鬟道:“是不是你没把公子脸上的水渍擦干净?大夫说公子还昏睡着,又没意识,怎么会哭呢?”
那个丫鬟道:“你可别乱说,你过来瞧瞧好了,真不是我没擦干净,要是夫人知道我这么笨手笨脚的话,肯定会责罚我的。”
另个丫鬟不信,走过去一瞧,果然看见温池紧闭的眼角不断溢出湿润的液体,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而下,落在枕头上,绽放出一朵朵深色的小花。
温池的泪水留得无声无息,若不是太过肆意汹涌,瞧着还真像是没把他脸上的水渍擦干净。
两个丫鬟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相互看了看,随后同时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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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温池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多,时烨来看望他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他就这样不知躺了多少个日夜,终于在某一天,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屋里的光线像是经过了刻意遮挡,不昏暗,也没那么明显,可还是刺激得温池下意识闭上眼。
生理泪水夺眶而出。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光亮,隔着一层水雾的模糊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才看清楚床前那几颗探过来的脑袋。
那几颗脑袋眨了眨眼睛,懵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又惊又喜。
若桃:“公子你醒了。”
若芳:“公子你醒啦!”
小栓子:“温公子你可算醒了。”
一时间,温池还以为自己穿越了,怎么连小栓子都来了?
不过他们左一口公子右一口公子,真是喊得温池头疼。
温池想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没什么力气,他只得作罢,张了张嘴,艰难地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调。
距离他最近的若芳赶紧凑过来,紧张兮兮地说:“公子想喝水吗?”
温池很轻地摇了下头,总算挤出两个不成调的字眼:“时烨。”
若芳愣了下,一时语塞。
倒是小栓子机灵,赶紧回道:“温公子,太子殿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地久留,等温公子养好身子了,奴才再把公子送回宫里。”
尽管温池早就猜到他会得到这个回答,可是在听清楚小栓子的声音这一刻,他还是被无尽的失落潮水淹没了。
若桃似乎感受到了温池的情绪,轻声安慰:“公子好生歇息,养好身子要紧,奴婢这就去给公子拿些水来。”
温池又在床上躺了两日才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