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齐王期盼的眼神,张公子不敢扫他的兴,但也更不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于是张公子省去了皇上来之后的事儿,只说皇上和温公子貌似在为了小皇子的相貌烦心。
齐王听了这话,不由得露出惊讶的表情:“皇上是人中龙凤,那温家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他们结合生下的孩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张公子沉默下来,他想起小皇子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儿子安安的样子,勉强憋出几个字来:“小皇子的确没那么好看,毕竟小皇子没有足月出生,身体底子差,后面养一养就好了,也许是皇上和温公子初为人父的缘故,在这方面上有些着急吧。”
“原来是这样……”齐王诧异过后,便很快冷静下来,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若皇上为了别的事烦心,这件事还不一定那么好解决,若皇上只是为了皇子的相貌烦心,那这件事就好解决得多了。
大封国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还愁找不到为皇上延绵子嗣的人吗?
齐王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得尽快解决,于是他立即喊来誉王和宁王,兄弟仨凑在一块儿商量了半天,决定主动挑起为皇上招揽后宫的担子。
历代皇上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也就他们可怜的皇兄那偌大的后宫里头只有一个男人,就连晚上翻牌子也只有一块牌子可翻。
他们兄弟几个谁不是一妻多妾?只有皇兄整夜就那么一个枕边人。
不行,他们皇兄太可怜了。
他们得早些把这件事提上日程才行。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齐王就得到了一项任务——有人举报西洲边境官僚受贿严重,齐王要随几个官员前去看看。
其实西洲不归齐王管,就算归齐王管,齐王一个堂堂王爷也不至于为了一件受贿的事亲自动身,可是皇上亲口吩咐下来,齐王不得不照做。
于是齐王开始怀疑人生了。
齐王自然是不想去西洲边境的,在京城里享受惯了优渥的日子,谁还想去边境蛮夷之地吃苦?更何况那件事本不该由他来管。
齐王想来想去,想出一个结论——他又被皇上针对了。
可是皇上究竟为何针对他?
齐王还是想不明白,他伤心极了,独自来到酒楼买醉,喝到一半时,誉王和宁王被齐王的下属喊来了。
兄弟仨心照不宣地坐下来开始一起喝酒,喝到半醉不醉时,他们借着酒劲儿把皇上抱怨了一通。
齐王眼睛都是红的:“我真的想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得罪皇上了?我是如此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从不做越规越矩之事,为何皇上还是盯上了我?”
誉王道:“是啊,皇上这次属实有些过分了。”
宁王喝得最高,当即一拍桌子,头脑发热地作出决定:“不如我们这就去找皇上问个明白,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只想做个明白鬼。”
“不行不行。”齐王一直摇头,“我们好歹是王爷?哪儿能轻易死掉?皇上有的是法子折磨我们。”
宁王闻言,丧气起来:“那我们该如何?只能坐以待毙吗?”
誉王沉默片刻,斟酌着说:“倒也未必,也许我们可以先把充盈后宫之事向皇上提一提,倘若皇上把大多心思放在后宫上,就未必顾得上我们了。”
齐王和宁王纷纷道好主意。
兄弟仨在时烨面前怂了二十多年,如今借着酒劲儿终于勇敢了一回——他们二话不说便坐上马车直奔宫内。
这天夜里,时烨还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就听见朱公公匆忙走来的脚步声。
“皇上!”朱公公道,“齐王、誉王和宁王突然醉醺醺地出现在外头,嚷嚷着要见皇上呢。”
时烨正在看奏折,听了朱公公的话也不惊讶,把奏折往案台上一放,疲倦地闭上眼睛,抬手捏了捏鼻根:“让他们进来。”
朱公公还有些犹豫:“皇上,他们貌似喝醉了,带着一身的酒气。”
时烨道:“无妨。”
朱公公应了一声,出去把兄弟仨领进了书房。
不久前还在马车上嚎着要为齐王讨回自由的兄弟仨走进落针可闻的书房后,一下子像是酒醒了一般,纷纷从三只活蹦乱跳的猴子变成三只安静如鸡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