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小老虎前爪抱着谢清宴的手臂,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侧,脑袋就搁在谢清宴肩窝里,谢清宴往下躺了一点,闭上了眼睛,小老虎皮毛厚实,身体很暖和,像一个温度适中的小暖炉,谢清宴这几天一直熬夜,倦意上来,很快陷入了沉睡。
谢清宴一夜好眠,小老虎兴许是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一早上都粘在他身边,时不时就立起来要抱抱,但是也很乖,跟着车队到了大门口,就停下了。
伸着脑袋一直往车离开的方向看,爪子却还在大门内,一点没过界。
大门开着也不出去,哪怕大家都看得出来,它真的很想跟着一起去,这样望眼欲穿的模样。
想偷小老
虎的幕后主使还没有出现,新南一是靠近边境线,二是因为天灾,目前哪里都没有驻地安全,把小老虎留在驻地是对的,周寻涛送走谢清宴,嘱咐王学方,“虽然驻地很安全,但还是要提高警惕,不可马虎大意了,你们通讯监测这边要特殊注意。”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王学方是通讯兵,这些本来也归他管,再者这一年跟在谢顾问身边,他新学会了很多有用的技术,谢顾问走的时候还布了控,肯定不会出问题。
新南是雨林区,玄策镇居民迁徙到那错以后,这里要做的更多是恢复生态建设。
清理坏死的树木,植株,疏通淤堵的河道,填补地震火山形成的天堑深坑,大面积植树,撒草籽,人工降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动物们能像以前一样在山林里自在穿行,将支离破碎的灾区重新整合起来,让新南重现生机。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费时费力,生态监测部门,动植物保护中心,动物保护协会逐步到位,蒋森进山去几个疑似有秦草出现的地方做实地考察。
他也问了王学方小老虎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灭绝三百多年的野生华南虎出现了,他同样希冀已经灭绝的秦草也能奇迹般的重现,这是他忍不住关注小老虎的原因之一。
除了山脉的地图,蒋森手里还有一张画,是他考察古书里的文字描写,按字绘图画出来的。
皮色深灰,茎杆皱皮绒毛,单叶互生,花单性,雌雄同株,花瓣呈梨形,粉色,子房于花序托合生,长于十一月,整体植株成毛团状,现在正是秦草生长的季节。
最近这一年他投入了很多的资金寻找这种草,甚至是重金悬赏,但钱花出去,无一都是石沉大海。
蒋森在丛林里搜寻,纸张上被划掉的坐标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了小老虎曾经出现的地方,这是最后一处了。
是在喜马拉雅山脉下,离两国交接不远的副山山坡上,虽然是常绿阔叶雨林,但这里有一片罕见的草坪地,因为气候的原因,哪怕十一月了,上面依然开满了格桑花,红的,粉的,白的,紫的。
一望无际的花田绵延到森林深处,微风吹过,山坡上轻荡起了彩色的浪花,沙沙沙地寂静安宁,配着清灵的月光,神秘幽远的星海,当得起人间盛景四个字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他既没发现那两只大老虎的遗骸,也没有找到秦草的踪迹。
藏南是唯一有可能出现秦草的地方。
蒋森几乎没把这一片山坡翻出一个盖来,从一开始的心存侥幸,到绝望,再到麻木,最后气喘吁吁地仰面躺在了草坪上。
各项医学指标都表明阿宁会在三个月后停止呼吸心跳,失去生命体征,在沉睡中彻底死亡。
而三个月,对于一个科研项目来说,甚至不够确定分析方法和研究方向的。
蒋森手背盖在了眼睛上,脸色煞白,浑身无力,好似这七年来没休息够的困意和疲倦都一齐涌上来了,他连一个手指头都不
想动了。
身为一个生科研究员,他知道要找一种已经灭绝几千年的植株,就等同于大海捞针,这海里甚至可能没有针,他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把能想到的办法都尝试了一个遍,最后这一根稻草都断了以后,那种绝望和疲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茫然,依然是灭顶的。
“滴……”
夜半三更通讯器响了,蒋森一怔,拿起来看了。
是一条语音短信,隐藏号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