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plent(四)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人生经验告诉广津柳浪说,两个平素关系一般的人如果突然关系变好,那一定是因为两个人拥有了共同的秘密。
仿佛离太宰治跟广津柳浪说「要小心绫小路」还没有过太久,广津柳浪发现太宰治对绫小路转变了态度。在常人来看的话,太宰治似乎已经夸腻这个少年了,对他冷淡起来了,但是按照广津的观察则是,太宰治开始正视这名少年了。
如何说这个发现。
大概是继送太宰回屋子之后,隔了一两天,广津柳浪发现绫小路耳上打了耳钉,这件事还是森鸥外先发现的,说是「那个少年耳上的恶趣味又是太宰搞的鬼吧」。因为绫小路的头发虽然不算寸头那么短,但是也有微微盖住耳朵,只有风吹的间隙,才看到那个耳钉——莫名让人想到血珠。
“看起来不像是正常出身的孩子呢,绫小路。”森鸥外继续说道。
广津柳浪负着手说道:“嗯?”
“他皮肤状态是一种现象,他至少长达三四年以上都没有见过太阳。”森鸥外慢条斯理地说道,“缺乏接触阳光的话,身体会相应地减少红血球,人会显得非常苍白。你可以看到他的皮肤比少女还白,在太阳底下做那么多任务,其他人都多少晒黑了,他肤色还是那样。但是,在这种情况,他却没有出现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精神抑郁的现象。那就说明他生长在一个会用科学调养他身体的地方,不需要晒太阳的地方。”
“……首领认为,他是个危险人物吗?”广津柳浪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虽然会觉得绫小路确实长得白净,但只当做是长得不错的孩子会有的情况,太宰和中原都挺白的。现在被森鸥外一提醒,他觉得绫小路好像比他们两个人还要白。
“我没有这么说哦。”森鸥外微笑道,完全不让人猜出他到底怎么想,“不要小看他会比较好哦。一个不善于言辞,性格安静的人要么脑袋全是空的,要么就会远比一个侃侃而谈,舌灿莲花的人有更深的想法。”
广津柳浪不知道森鸥外说的是什么意思,露出疑惑的表情。
“如果你善于交谈,你会和别人聊天。但是如果是安静的人的话,他更容易陷入对自我对话,自我思考,自我辩证中,这样的人不会容易被改变。”森鸥外慢慢地说道,“一,别人不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二,他也从不开口说。”
广津柳浪离开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森鸥外给了他一个建议。
「如果想要了解一个安静的人,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开口多说点话。」
这话落下来后,广津柳浪觉得自己在识人方面的能力还没有森鸥外的一半实力,在森鸥外的话里面,广津柳浪已经把绫小路当做是充满秘密的少年了。他也决心想要去聊聊天,再去接触一下。
在休息室时,广津柳浪找到绫小路清隆,他正在加热便当,里面的食物都是从便利店买过来的速冻食物——蛋炒饭和炸鸡块,汤是速食味噌汤。
“广津先生,您好。”
绫小路欠身的时候,广津柳浪看到他发丝间一抹暗红,于是决定多开口问一些话:“你去打耳洞了?自己想去的吗?”
“太宰先生说要给我信物,所以带着我去打了耳洞。”
广津柳浪记得森鸥外有说过几句夸奖的话,但是他学不了那个说辞,于是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挺适合你的,还不错。”
绫小路表情索然,似乎并没有太多兴致,但还是硬说了几句话。
“柜台导购的娜娜子小姐说这是玛瑙材质的。”
广津柳浪发现绫小路还居然跟他聊起来了,难道是其实还是挺喜欢的,只是表情上没有摆出自己的心情吗?
“玛瑙的话,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书里面说,材质还是现在日本三大神器中的一种,给天照大神的贺寿大礼。感觉挺不错的。不同地方也有不同的含义,我记得,西方还代表美神的指甲?”
在广津的叙述中,他似乎看到了绫小路脸色有些灰暗。只听到绫小路说道:“这个在给我打耳洞的店长尤娜讲过,她说,因为受到这个传说的影响,后世也有人说,若是自己和爱人之间感情不和,佩戴玛瑙可以起到调整作用。”
广津柳浪完全不知道绫小路消沉的地方在哪里,这是女孩子之间的恋爱迷信,信则有,不信则无。绫小路纠结的点在哪里?难道是去打耳洞的时候,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怎么了?要和我说说吗?精神不太好。”
“嗯……”绫小路犹豫了一下,说道,“尤娜小姐说,「陪着打耳洞的人一辈子也都会陪在一起」。”
“女孩子们啊……”广津柳浪觉得既好笑又无奈,这样的话,每对情侣去打一下耳洞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过女孩子本来就是比较感性一点,所以才会有那么浪漫的想法吗?“嗯,这也是说说而已。”
绫小路沉吟说道:“我只是担心墨菲定理而已。”
“嗯?什么是墨菲定理?”广津柳浪不知道绫小路哪里知道那么多名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