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忽而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像是有一把刀在脑子里搅,搅了又搅,搅得她痛不欲生,想要失声嘶吼,可她没有,不仅没有,她还死死咬住了下唇,单手撑着壁面,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
看见这一幕,黎心烟心下畅快了不少,但又没那么畅快。
毕竟谢屿还在里面躺着呢。
而温诗槐这个罪魁祸首却好端端的在外面站着。
她的双唇吐露着最恶毒的话:“谢祁舟是因为你而死的,如今谢屿也会因你而死,温诗槐你高兴了吗?”
温诗槐:“……”
一瞬,她跟着黎心烟的话在心里反问着自己,她高兴了吗?
她一点都不高兴。
她不想和谢屿分开,也不想说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话,伴随着这些,那些被替换的真正记忆重新浮现进脑海里。
车上的汽油味浓厚,谢祁舟满头是血,但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
直到最后一刻,也要将她牢牢护在设下。
……她错的离谱。
澎湃情绪汹涌如潮汛,漫溢进她的身躯里,身形晃了晃,眼看着温诗槐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身躯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谢家人想再熟视无睹也不能够了,赶紧抓着一个护士,扶起温诗槐,让他们好好替温诗槐检查一二。
照明灯的光打在眼皮上,和医院白炽灯的光交织。
形成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虚幻错觉。
于这种错觉里,温诗槐将自己放逐于记忆当中。
谢祁舟的,谢屿的,同一张脸不同神色反复在她面前出现,但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神色永远是担心的、关切的。
温诗槐想伸手去触碰他们。
可这里只是记忆,她伸手一抓,虚无缥缈的幻影如同泡沫一般破碎开来。
她抓不住他。
意识到这点,温诗槐的后跟腱隐隐作痛,她恍然间,又回到了那场血色的车祸现场。
永远昏昏沉沉的夜里,火光燃烧着。
温诗槐半只腿卡在车内,进退不得,好似有所预感,她紧紧攥住了谢祁舟的肩头,让他不要再纠结于这个了,赶紧下车。
要是直觉没出错——
两束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