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说不过他,闭上嘴继续埋头吃草。等把眼前的几道素菜都尝了个遍,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资本家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那我要是不回去了呢?”
对座人眉头隐隐一动,明显不满,嘴上却说:“那就异地恋,都异地大半年了,又不是没试过。”说完又不甘心地追问:“不会真让你回京市吧?要不,我来跟严启明说,比起其他地方,江沪人民更需要你。”
沈听给他气笑了:“好啊,干脆我回江沪,去你公司附近做个片警算了。最好还是文职,上下班准点,离家也近,每天中午还能赶回去吃午饭呢。”
楚淮南立马听出了沈警督话里的调侃,见风使舵地乖巧摇头:“那不行,杀鸡焉用牛刀。”
沈听递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过来,淡淡地说:“所以,工作上的事情我不过问你,你也不要干预我。”
“那生活上呢?”资本家委屈巴巴:“我真需要你多关心一下我的生活。”
沈听握着筷子拿眼梢瞧他:“要不然我为什么跟你吃这顿饭?”
楚淮南被他这一瞪,瞪得通体舒泰,恨不得立刻买单,回去陪着“睡午觉”。
但沈听显然比他忙得多,下午要赶回局里做述职报告,晚上还得开会。
资本家满肚子不高兴地送他去了目的地的附近。
沈听的工作保密性很强,一般的涉密单位按程度被划分为:秘密、机密和绝密。
虽然他这次的任务算不上绝密,但汇报地点具体在哪儿,除了相关人员谁也不知道。
而资本家作为家属对他工作上的细节从不过问,只逮着他关车门的当儿,伸长脖子问:“我几点来接?”
沈听朝他摇了摇手:“我自己回去。”
楚淮南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人就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松柏般挺拔的背影。
难得挤出一天空档,却被撂下的资本家彻底成了落单的闲人。于是,他京市的一圈朋友们便被临时叫出来作陪。
乔抑岚素来重色轻友,家里的那个身体还没大好,自然以此为由不肯出来。
一帮共同的朋友帮着楚淮南在电话里声讨他,他也不恼,压着嗓子说:“改天请大家吃饭,若文在睡午觉,我先挂了。”
众人鲜少见到他这么惧内的样子,都新奇得不肯挂,拉着他又起哄了两句,直到被窝里那个彻底恼了,探出脑袋来骂人:“乔抑岚你还睡不睡?不睡给我滚出去!”
挨了骂的乔抑岚竟然很高兴。
张若文的声音比之前病重时清亮了不少,中气也足,听起来已经大好!
他高兴得连电话都忘了挂,转过头说话时,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这群王八蛋闹醒你啦?睡,我马上就来——”
电话咔哒一声挂断了。留下一屋子的“王八蛋”们,面面相觑。乔抑岚这是吃错药了?在外头征伐四方、碾压群雄的气势跑哪儿去了?怎么像个上赶着挨骂的受虐狂?
一下午的时间,打发起来倒也挺快,几个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起聊了会儿天,眼看着天就擦黑了。
楚淮南看了眼表,就要走。
一个认识了多年的老友叫住他:“难得来趟京市,不一起吃个饭吗?”
楚淮南婉拒,“不了,晚上有约。”
虽然沈听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但他还是早点儿回去的好,要是赶趟的话,指不定还能一起吃个晚餐。
等沈听回酒店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楚淮南坐在沙发上看书,见他回来了,转过身手肘撑在沙发靠垫上,问:“晚饭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