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姒:“……”
你记得这么清楚?
他也摘下眼镜。
仗着身高优势,他的身子略微倾过来一点,手臂就将她困在了座椅里边,堵住去路。
明姒进退无路,伸手推了推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不允许再去一次吗?我要补妆。”
“妆挺好看的,不用补。”梁现纹丝不动。
“……你说不补就不补?我口红掉色了。”眼看着就要到五分三十秒,明姒也顾不上别的了,说着话就要站起来,谁知梁现左手收回,整个人俯身过来,换了右手,更加轻松将她圈在座椅中。
距离忽然间拉得很近,明姒下意识地后仰,后背深深抵住了靠背。
荧幕的光线从前面投来,背着光,梁现的五官被映得深深浅浅,眉骨和眼窝那儿好像特别立体,给一双懒散勾人的桃花眼平添了些英气。
明姒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眼角有一颗很淡的泪痣,浅褐色,被光柔和地一映,竟有些灼人。
她甚至能闻到隐约的木系男香。
这次好像换了一种,比常用的冷酷调稍微平缓一些,含着若隐若现的侵略性,亦不乏细腻。
她出神片刻,然后被一道散漫的声线叫回来。
“明姒,”梁现手指搭着扶手,眉尾一扬,桃花眼里含着点笑意,“你故意使坏呢吧?”
和他视线相对,明姒心虚了两秒。
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她回避这个话题,兀自把他的手臂往外推,“放不放手?再不放我喊耍流氓了。”
“你喊啊。”梁现浑不在意,反轻笑了下。
他本身就是招桃花的长相,这么居高临下轻眯着眼,风流意味尽显。
明姒恼怒地瞪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反而被困得更牢,最后她只好无奈地妥协,“你先放开……”
话音没落,后背忽然传来重重一击。
明姒的惊叫被抑在嗓子里,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前一扑,下一秒便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混乱中,她的嘴唇从他侧脸擦过,最后鼻子撞在他的肩窝上。
酸麻的痛感过了半秒席卷而来,明姒“呜”了声,额头抵着他的肩,疼得直拧眉。
梁现因为刚才离开了椅背,并没挨到这一下突袭。
明姒倒向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过了会儿,就看到她从自己怀里抬起头,捂着鼻子,表情特别委屈地瞪着他,眼里快要闪出泪花儿。
梁现心里“咯噔”一下。
这次怕是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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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电影到底没有看完,甚至创下了最短的记录——开场五分多钟,明姒就起身离席,连小黄鸭都不要了。
她出门时走得脚下生风,背影从头发丝到高跟鞋都写满了对于这次观影体验的不满意。
梁现拎着小黄鸭走在后面,话几次转到嘴边,又被压到舌下。
梁大少爷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就没正儿八经地哄过谁。
非要说的话,明姒算那个唯一。
但平常两人的相处里,她隔三差五的“生气”其实更像在幼稚地闹脾气——他给个台阶,她顺势就下了,和好得默契而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