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梨想了想,嘴角泛起一丝辛酸的笑。
“你在暗处。”
程屿惊讶于她的聪慧,完全没想到她只是凭借对自己那些流于表面的了解,就能够一语中的。
“我说对了么?”
江清梨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程屿。
“任何光鲜亮丽的巨厦之下,都有不为人知的地下通道,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程家百年基业,涉猎无数行业。谁敢拍着胸脯说,这里面没有一点点灰色地带,红线边缘?”
有些事,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按照潜规则做下去。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赚的钱多了,挡的路多了,得罪的人也多了。
万一那天出了事,是不是总要有人背锅?
而这个背锅的,一定是家族内部能被信得过的,能力又强,又忠诚的人。
这就像古代,被送到邻国去当质子的,通常都是那个庶出不受宠爱的儿子。
一个道理。
“归根到底,我父亲不缺女人,也不缺儿女。”
江清梨将口中的吸管咬扁了。
“我给你做了三个月的秘书,从我第一次发现你身为总经理,同时也是诚正集团的法人代表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江清梨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老板把自己的名字挂在法人代表的位置上。
“诚正就是个烂摊子。”
程屿说:“不过也不算特别烂了,至少家里人同意让我接手,三年时间,要求资产洗白,项目重组。这一切,还都得益
于我妈妈有远见。”
于可烟让程屿从小就要学会藏拙。
成绩不能掉出年级前十名,但绝对不能靠近前三。
要知道,学霸的终极技能不是夺魁,而是控分。
他必须看起来很努力,但又不能得到“与努力相匹配的结果”。
他的性格必须要有点孤僻,但又不能孤僻到让人觉得不好拿捏,更不能看起来更好拿捏。
他要让父亲和祖父他们对其抱有一定的希望,但又不能寄予厚望。
他对哥哥姐姐彬彬有礼,有求必应,但他又不能表现出特别的忠诚和热情。
在这样扭曲的生活环境下,程屿早早的就失去了童年的权利。
比起家里处处禁忌,他更喜欢跟夏之陌和萧誉陶镌这些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