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脑子慢一拍,反应过来后,头发丝都要竖起来。
“简单点说,就是挫折教育。”沈铎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作为我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勤勤在人际关系中很难遇到什么挫折。可这样对她的个人成长不利。而要锻炼她,你就是我最佳的人选。你不会看我的面子下不手,而你的手段又不至于太过分。对于勤勤来说,拿你来练手最合适不过。”
“练……练手?”沈媛怒不可遏,“沈铎,你耍我呢?”
“我有吗?”沈铎淡然反问,“这两年来你做的哪件事,不是出自你自己的意愿?”
沈媛被问住了。
沈铎用餐巾抹了抹嘴,“我要理解错了你可以指正。不过我觉得你非常热衷于刁难勤勤,不是吗?勤勤的出现,让你枯燥乏味的贵妇生活多了点意义,不对吗?”
“我我……你你……”沈媛如唱片卡壳。
“所以,你情我愿,勤勤也得到了锻炼,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沈铎撇嘴一笑,给整个事件定性为了喜剧,“只是,你现在做过了火,失了分寸。我必须做点什么了。”
沈铎丢下餐巾站了起来,“从今天起,你还是基金会理事,但是不会再参与任何日常事务。欢迎你继续参加那些募集集会,我知道你离不开派对。但是仅此而已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告辞。”
沈铎在沈媛的叫嚷声中接过管家递来的车钥匙,走出了大门。
任勤勤正在蒙马特高地,沿着店铺林立的小路朝圣心大教堂走去。
她是来还愿的。
任勤勤并不信教。但是几年前来巴黎度假的时候,她一时心动,对着大门上的圣女贞德像许了应该心愿。
半年后,她顺利拿到了牛津的offer。
打那以后,任勤勤每年来巴黎的时候,都会到访圣心大教堂,朝圣女像祷告,感谢她的庇佑。
任勤勤第一次来巴黎,是六年前。她和沈铎去瑞士滑雪出了点有惊无险的意外,沈铎带她来巴黎压惊。
她立刻就爱上了这座城市。
任勤勤曾对沈铎说:女人一生之中,至少要来巴黎三次。
第一次,她正青春年少,对生活充满憧憬和希望。这样的她,能品味到巴黎的浪漫和热情。
第二次,她已为□□,为人母。生活让她沉淀了下来,她又能品味到巴黎的细腻与感性。
第三次,她已是暮年,带着一生的阅历和悲欢重返这座城,品味她的浑厚而绵长的余韵。
从那以后,只要有空,任勤勤都会来巴黎小住。
尤其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任勤勤最爱去三个地方度假,一个是湖区,一个是苏格兰高地,一个就是巴黎。
经过“爱墙”的时候,任勤勤停下了脚步。
深蓝色的方砖拼成一面高大的墙壁,上面用世界各国的语言写满了爱语。远道而来的情侣们寻找到了自己国家的语言,在墙前留影。
任勤勤熟门熟路地走到墙的最左侧,找到了那三个熟悉的中文。
“我愛你”。
繁体的爱字,里面有一颗小小的心。
任勤勤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仿佛通过这个举动,能得到什么不可说的幸运和力量。
刚刚念完,手机振动,沈铎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这也……太灵了吧?
沈铎:“在哪里?”
一看这口气,任勤勤就知道,这男人应当离自己不远。
“在高地。一会儿在教堂台阶上见。”
洁白的大教堂高耸在蓝天之下。碧空无云,只有喷气式飞机的尾气留下笔直的白烟,在高空错落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