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勤勤至今还记得,当时的耳机里,正在放着一首歌。
女歌手嗓音嘹亮地唱着:“awholenewworld,adazzlgpceeverknew……”(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我不曾见过的灿烂天地。)
身边那个人,正是操纵着魔法飞毯,带她去看大千世界的男人。(注)
不知怎么的,任勤勤忽然又想到了撒哈拉。
去年圣诞节,她和沈铎去了摩洛哥。
他们住在贝都因人的帐篷里,喝骆驼奶,摘沙枣,天不亮爬上最高的沙丘看日出。
清晨的沙漠,冷风呼啸。沈铎用一张毯子把他们俩包裹住。任勤勤可以放肆地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汲取他的体温。
等待日出的时候,沈铎和任勤勤讲起了三毛。讲这位女作家感性、浪漫,又凄美的一生。
沈铎说起了三毛的诗。有一句诗,任勤勤牢牢记在了心里。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日出的天空最瑰丽动人,自西向东,由深蓝过度成玫紫,再化作火焰般的金黄。
沈铎俊美的侧脸镀了一道金边,眼里有火在跳耀。
他望着朝阳,任勤勤则望着他。
女孩心想,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么一座撒哈拉,心甘情愿被埋在沙堆下。
既然都到了杏外,拜访老师也就理所当然了。
任勤勤和徐明廷一道做东,请老师们在一家颇有格调的私房菜馆子用晚饭。
黄老邪已年过七旬,却老当益壮,依旧稳坐西南地区第一仙师的宝座。
两个学生都是黄老邪的爱徒,如今都这么有出息,老头儿特别高兴,不顾老伴瞪眼,一口气喝了不少酒。
徐明廷要开车,任勤勤自告奋勇陪黄老邪喝酒。
等徐明廷开车将任勤勤回家时,都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任勤勤喝的并不多,但是叠加上一整日奔波的劳累,人有些晕沉沉。徐明廷很体贴地让她挽着自己的手,护送她往公寓楼走。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太满,是我的不对。”徐明廷满怀歉意,“主要也是怕你太忙,想再约你不大容易。”
“再忙,老同学请吃饭,这个空我还是抽得出来的。”任勤勤摆手,“哎对了,燕妮听说你回来了,说想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不过她和宋宝成又在闹分手……”
“又?”徐明廷忍不住叫道,“我给他们买的结婚礼物都快过保质期了。”
噗——任勤勤大笑起来,酒劲儿让她没有控制音量,爽朗的笑声在深夜幽静的小区里回荡。
没想她这一笑,竟然还召唤出来了点什么。
随着“汪汪”两声狗叫,一只肥壮的边牧从花园里冲出来,朝着任勤勤直扑而去。
徐明廷惊骇,一把将任勤勤往身后拽去。
“哟,腿子!”任勤勤却是语调轻快。
腿子趴在她身上,摇头摆尾伸舌头,一脸谄媚。任勤勤亲昵地摸着它的脑袋。
“快下来,你现在死沉。你主子把你当猪喂呢?”
养猪小能手沈铎同志听到了召唤,迈着两条长腿,慢悠悠地从花园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