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勤勤目光怔忪。
“果真……”她呢喃,“只有你看到了呀……”
沈铎不解。
“我心里的那一团火,只有你看见了。”
沈铎明白了。
“今天的客人们看我,看到的不过是我光鲜的衣着和头衔,看到的是那一团团缭绕的烟。徐明廷追求我。可我要还像当年那么寒酸卑微,他还会向我表白吗?”
任勤勤哂笑:“烟雾下的那一团火,那个最赤诚的、最本质的灵魂,徐明廷没有看到。而我想找的,是个能看到我心火的人。”
沈铎歪着头靠在柱子上,若有所思,神情出奇地温柔又伤感。
就在任勤勤以为沈铎又掉线了的时候,听到他问:“勤勤,我对你好吗?”
“好!”任勤勤发自肺腑地感叹,“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那么,”沈铎又问,“你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吗?”
那一瞬,任勤勤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只滚烫的手穿透她的胸膛,一把握住了她的心脏。
原来,这就是爱情真正来临的感觉。
灼热,酸胀,痛楚,窒息,然后,才是回甜。
原本寂静的夏夜在这一刻突然躁动喧哗起来。
水声,风声,虫鸣声,都以咚咚的心跳为节拍,奏响了一支小夜曲。
任勤勤的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喉头滚烫,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喏。”沈铎将那支小小的狗尾草递过去,“给你。”
任勤勤的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眼眶滚烫。
七年前的剑河上,她随口对这个男人说,向喜欢的人表白,要送一根狗尾草。
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勤勤,”沈铎低沉而轻柔的声音就像夏夜的风,“你知道吗?你需要我。而我正好需要你对我的需要。”
任勤勤明白。
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敬仰和依赖,对孤寂中的他来说,是极大的慰籍。
“我其实是个很失败的人。活了三十多年,我身边唯一不会离开我的人似乎只有你。”酒精的麻痹下,沈铎的笑容有细微的苦涩,开始畅所欲言。
“你依赖着我,仰望着我,紧跟在我身后,听我说话,忍受着我的别扭,反而还会花心思逗我开心……我也可以在你面前解除抵御状态,轻轻松松,做我自己。你体会过那种被一个人全心信任、依恋,和需要的感觉吗?那感觉真会让人上瘾。”
任勤勤双目滚烫,沸腾的情绪堵住了她的喉咙。
“不知不觉,照顾你就成了我生活的重心。”沈铎笑了起来,“我拼命对你好,要把你宠得离不开我,我有不可见人的私心……”
“沈铎,”任勤勤哽咽,坐在了他身边,“你的私心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我每天都感叹我真的很幸运……”
沈铎握住了任勤勤的手。
“你曾经说过,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拥有这么多阅历。”沈铎说,“可是你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这七年会过得多枯燥。”
任勤勤去上大学后,王英也带着儿子搬走了。沈铎一个人住在宜园里,工作,吃饭,睡觉。体会到了沈含章生前体会过的那种空寂。
那么多个日夜,父亲都是那样过来的?再漂亮的豪宅也只是个空架子。找个情人,慰籍了身体,可能慰籍灵魂吗?
沈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