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过阵子就要回t市,要开学了。”
“你生病了吗?要动手术?”
“你昨天打马球的时候,被球棍打到头了?”
沈铎气定神闲,喝着咖啡。等女士们用尽了子弹,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k国项目还差临门一脚,万一我有点事不能出来主持大局,与其到时候董事会为了推举自己的人撕得头破血流,还不如我指定一个。”
“可也不该指定我呀!”任勤勤叫道,“唐姐不就摆在这里的吗?选她是最没争议的。我算个什么?”
“沈钦呢?”沈铎问,“他这样玩黑的人,唐璇能对付的了?”
两位女士沉默了。
唐璇再能干,但也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而不说现在,至少当年,沈钦算得上是一个亡命之徒。秀才遇到兵,确实没法硬扛。
“不仅是沈钦。”沈铎说,“假如有人要对付我,我要是都扛不住,唐璇就更扛不住了。”
任勤勤和唐璇都是极聪慧。三言两语一点拨,两人都明白了沈铎这番话的意思。
“假如你出了事,”任勤勤屈起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以表示去晦气,“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公司,让我们失去竞争力。而唐姐代替你主持大局,会将公司稳定住。他们收买不了她,也就会如法炮制,也对她出手。”
沈铎点头。唐璇黑了脸。
“所以,我要把勤勤推到台前,好保存你的力量。”沈铎对唐璇说,“勤勤当然没法服众,所以她反而是安全的。勤勤就是你的□□,她会尽其所能地拖时间。而你在台下,可退可进,有了很大的可操作的空间。”
唐璇心中感激。沈铎会这么安排,是出于对她完全的信任。
“你希望我能做点什么?”唐璇问。
沈铎说:“引蛇出洞。”
任勤勤转着椅子,望向窗外月下的海港。远处的货运码头灯火明亮,高大的龙门吊还在繁忙运作。
“等着看吧。”任勤勤说,“我早说过,沈铎一倒,各种妖魔鬼怪都会从地下爬出来。蒋家,邓家……后面露原型的还多着呢。”
而就在数天前的宴会上,这些人还和沈铎谈笑风生,相互敬酒,相亲相爱如一家人。
任勤勤突然回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夜。
沈铎看电影,看到触动心伤处,眼眶默默地湿润了。
那么一个铁汉柔情的男儿,那么一个内心温软、感情丰富,又坚强无私的人,谁忍心伤害他?
胸腔里的疼痛和愤怒疯狂攀升,绞缠在一起,凝结成一柄利刃。
她想握着这把剑,将所有阻挡在眼前的魔孽劈砍殆尽。
次日一早,任勤勤赶到医院,目送沈铎被送进手术室。
任勤勤站得很远,而沈铎的床边围了很多人。她只看到一个沈铎头上的白色纱布一晃而过,刺得眼睛酸痛。
蒋宜和任勤勤隔着一段距离,交流了一个平和的眼神。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不带着傲慢和鄙夷看任勤勤。
任勤勤并没有留在门口等沈铎出来。她来到医院大楼边的一株凤凰树下,坐在长椅上。
一阵风过,红花扑扑地落在她头上,肩上。
有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走到跟前。
“任小姐。”
任勤勤抬起头,“韩队长!”
韩毅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打搅了。本来想请你去办公室说话,但是郭孝文说今天沈先生动手术……”
“谢谢。”任勤勤很感激对方的体贴,“有什么新进展了吗?”